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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什么。”
“聂县令,还请把这些人收押,明日等纪元姑姑来了之后,一并审问。”
其实事情到现在,已经很明白了。
纪三叔一家,想要吞掉纪元家的抚恤金,说直白点,就是吃绝户。
他家吃绝户还不够,甚至奴役虐待年幼的侄子。
在侄子出息的时候,借着所谓的恩情,挟恩以报。
可实际上,人家纪元根本不用吃这些苦。
三百两银子啊,给到一个正常的人家里,肯定好吃好喝的对纪元。
但为什么要等纪元的姑姑?
林大人却看向纪元。
纪元目光沉重,上前两步,逼问纪三叔:“抚恤金到手的时候,我娘,还活着,对吧。”
等会?!
这是什么事?!
聂县令身边的老吏,看向纪元的目光软得不行,方才他最反对林大人留下,现在却不再说了。
老吏低声道:“林大人方才讲,纪元的娘是因为病弱,才不能来领钱。”
也就是说,三百两送到的时候,她还活着,她还能请大夫。
有些穷人的病,并非不能治,只是没钱治。
纪元他爹远赴连绍县做河工,必然是知道这病能治的,只是花销巨大。
所以,他挣来的银钱不只是给幼子的。
还有妻子的救命钱。
钱到手了,妻子还是病故。
当时有没有请大夫,有没有吃药,有没有及时医治?
老吏毕竟是老吏,继续低声道:“当时的纪元不过四五岁,这位母亲不可能放弃自己的生命,她若能活,肯定会求生的。”
丈夫已经没了,自己要是再走,孩子怎么办。
唯一的可能便是。
纪三叔拿到银钱之后,根本没想过给嫂子看病,更不会把钱给到纪元母亲。
纪元他娘的死,还有蹊跷。
这家人能这么对纪元,自然也会对一个病弱的女人。
纪元见纪三叔不答,再次逼上前:“她活着,她还尽力给我做衣裳,其中一只袖子差了几针。”
“她想活着,她根本没有求死的念头。”
“你却藏着钱,不给她看病,是这样吗?”
是,肯定是。
纪三叔被问得根本不敢看纪元的眼睛。
这件事明明已经过去五六年了。
根本没有人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今天全都揭开了。
纪三叔还记得嫂子死的那日,眼神带着十足的恨意,直直看着他。
五岁的纪元还在给母亲烧水,让母亲喝点水,至少能不那么难受。
当时的三百两银票,就在他的袖口里。
事到如今,已经是件命案了。
要是纪三叔真的拿着纪元家的银钱不给纪元他娘看病。
这事跟杀人无异。
怪不得林大人冒着得罪聂家的风险也要留下来。
怪不得纪元在听到三百两的时候恨意十足。
若这钱真的到他母亲手上,母亲不会死,他跟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说不上好,却不会太苦。
以他会学习的能力,母子两个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现在都没了。
就连他自己,也差点被陷害得不能科举。
真是好歹毒的一家人。
好歹毒的心思。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估计恨不得砍了对方。
一直没说话的纪利根本不敢相信,这些事他从来都不知道啊。
怪不得他爹把他绑起来,说不能报官。
原来是怕见到林县令。
以为林县令走了,所以才跟他一起击鼓鸣冤。
虽然不知道这些事,可林大人一提,他其实就信了。
纪元家出事那年,他十一了,很多事都明白。
也知道家里突然有钱了。
当然,面上低调,暗地里生活改善很多。
也是在那边,他被送到学堂,当时他还问,家里哪来的钱啊,他娘让他别问。
不仅如此,修缮房子,买牛,都是在这事之后。
纪利想起这些事,安村长自然也想起来了,将此事一说,心里愈发觉得不是滋味。
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做出这种事。
纪利十一岁上学,纪利家修房子,纪利家买牛。
通通都该是纪元的。
全都被他家抢了去。
还想告纪元不敬长辈,不报答他家的养育之恩。
这不就是,有人偷了你家的钱,害死了你娘。
过了几年之后你出息了,对方还说,你欠我的,你要还我。
在你辛苦度日的时候,他家还在吃你家的血,喝你家的肉。
“无耻。”聂县令咬牙,“实在无耻。”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