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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确这趟是被纪浔也叫来的。
晚上八点,淮山正式封路,等到赛车局结束,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沈确没参与其中,只作为旁观的赌徒将筹码全都下在纪浔也那儿,赌他能拔得头筹,最后果然赚了个盆满钵满。
他对今晚岳恒在蓦山溪组的局不感兴趣,从私人客卧换了件衣服离开的路上,凑巧看到纪时愿被人推进泳池。
那一瞬间,她看着就像被雨水打湿的纸鸢,轻飘飘地坠落,溅起的水花裹住她纤瘦的身体。
她在水中沉沉浮浮,却没有一人前来搭救,沈确心里升起微妙的涟漪。
来不及盘剥,怀里多出一具冷热不均的身体。
脸很白,眼底盛着潮湿的雾气,模糊了惊恐未定的不安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片刻,他看见她抬起的脑袋无力地垂落回他的肩头,朦胧的月色下,看着了无生气。
他无端想起几年前受邀参加的一场狩猎活动,出场不到十分钟,他就成功捕获到一头成年梅花鹿。
他没将猎物交由主办方统一处理,而是让人拖回休息室,亲手拿军刀割开了它的皮肉。
即便隔着一层手套,他也还是能感受到脏器的温热和血液的黏稠,恶臭味很快弥漫开来。
看着掌心停止跳动的心脏,他迟钝地意识到这头猎物已经彻底被他夺走生命。
从记忆里抽身而退的转瞬,他的视野里再度进来纪时愿惨白的脸,在一定程度上,和那头鹿很像。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血液依旧清澈、鲜红,像夏天的玫瑰。
芬芳四溢,含苞欲放。
没有干涸,没有痛苦,向他传递出存活的信号。
被湿漉漉外衣包裹下的两具完美躯壳,昏暗灯光形成的绝佳氛围,二者相得益彰,挺像在拍豪门偶像剧。
在场其他人全都成了格格不入的观众,等到男主角锐利的眼风扫过来,才有了自己也身在局中的真实感。
因刚才的见死不救,这些人多少有些心虚,有人迟疑着想要补救,先看见沈确从光与影的交接地带走出,面无表情地对着神色匆匆赶来的助理说了句:“徐霖,清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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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时愿以前是会游泳的,和射击一样,也是沈确偷偷教她的。
他第一次授课的地点在纪浔也的私人别墅。
地下室比露天凉快很多,空空荡荡的,说话还能有回音,消毒剂味道不浓不淡,空气潮湿,地砖上冒出水泡,泳池里的水被地面的瓷砖映出会发光的蓝色。
“沈——”她脑袋一偏,瞥见少年光裸的上身,话生生卡在了嗓子眼。
他的肩膀看着宽,脱了更加挺括,锁骨处的凹痕清晰,仿佛能叠进几枚硬币,肌肉很紧实,一层层地垒着,白皙的皮肉之下,蓬勃的血液在冲撞,带出他这个年纪特有的生命力。
再往下......
纪时愿有些发懵,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换上的泳裤。
那天纪时愿的泳衣也是沈确准备的,款式偏向日常的连衣裙,薄荷色,清爽又干净。
纪时愿多磨蹭了几分钟,才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沈确下了水,半截身子靠在泳池边。
他的头发已经被水完完全全浸湿,无力地下耷着,他随手往后一捋,直接变成大背头,温煦的气质也变了样,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桀骜。
等她走进,他先用不明的视线自上而下扫她眼,随即一跃,坐在泳池边,侧着脑袋开口,语气冷淡,像在下达一个命令:“先学憋气。”
那时候的纪时愿在沈确面前特别容易犯怂,对着他难辨情绪的脸,不敢出声拒绝,生怕被他摁住后脑勺,强行往水下压,只能乖乖跳下水池,一个深呼吸后,将脸埋进水里。
窒息的滋味极其难受,但她还是忍住了,重复十余次后,她惊奇地发现她和沈确的距离变近不少。
两个人手臂没有贴着,但从某些角度看,他们的身体已经重合到了一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老师会教,仅仅花了一天时间,她就学会了游泳,只是姿态笨拙,双腿晃动的幅度总是很大,水声噼里啪啦,格外扰人。
她偷偷拿余光瞄了眼一旁游刃有余的少年,挫败感霎时涌上心头,于是故意让动作变得蛮横不少,溅起的水珠一半扑了过去。
“纪时愿。”
嗓音难得低沉,带着不言而喻的警告意味。
那是沈确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叫她全名,纪时愿愣了下,等她回过神,手已经被他摁住。
他的手掌宽大,薄而瘦,能显出青筋的轮廓,手指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齐整,不同于他深不见底的内心,他的身上有种干干净净的少年感。
她视线下滑——他的腿是真的长,小腿有肌肉,但不多,在水里细细的一条,靠近膕窝处,有轻微鼓起,线条流畅。
可能是剃了腿毛,也可能是天生毛发稀少,他的皮肤看着异常光洁,晒不黑似的,病态的孱弱褪去,仅仅比她的肤色稍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