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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握着手机走到休息室,拨通陆纯熙电话:“怎么会是赝品?主办人是疯了吗?居然敢把赝品放到这种场合拍卖,不怕得罪人?”
陆纯熙也是听别人说的,上次慈善拍卖的主办方是何家,然而从去年开始何氏集团就面临资金周转困难等危机,熬到今天还没宣告破产不过是在苟延残喘。走投无路下,何家人剑走偏锋,办了这么一场名为慈善捐款,实则借机洗钱的拍卖会,所得善款最后无一例外流入何氏海外账户中。
陆纯熙幸灾乐祸地笑了声:“沈三从小活在宝贝堆里,这次居然看走眼了,真是稀奇。也多亏他眼瞎一回,又非要跟你作对,不然这几百万就得你浪费了。”
她们这样的家庭,是不差钱,可谁会乐意当被愚弄的冤大头?
纪时愿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正要剥开云雾,陆纯熙大叫一声:“唐栩州来找我聊天了,我先不和你说了!”
“……”
纪时愿胸膛闷闷的,两小时后按照计划换上轻便服装,离开美术馆,去了趟纪浔也好兄弟赵泽六年前开的射击场。
射击场占地面积极广,装修风格标新立异,有点动漫作品里的赛博朋克感。
提前打过招呼,赵泽慷慨替她清了场,偌大的空间里,只能瞧见她一个人,回声也是出奇得响。
半小时不到,纪时愿兴致失去大半,忽然间,她听见一道沉而闷的脚步声,摁下扳机的同时,扭头看去。
室内灯光调得暗,像蒙上厚重的灰,看什么都不太分明,男人凌厉的下颌线条也被柔和,乍一看,毫无攻击性。
沈确今天穿的依旧是一件长袖衬衫,纯白,质地柔顺熨帖,衣摆半扎不扎地攒进直筒裤里,左袖罕见地挽上一层,腕表完完整整地露了出来,还有小半截嶙峋的腕骨和从手背延伸而上的青筋血管。
纪时愿放下枪,一脸不待见地问:“沈少爷日理万机,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消遣?”
沈确默不作声地盯住她看了几秒。
黑沉的眼神如同扫描仪,也像照妖镜,把纪时愿看得浑身不自在,想问他又发什么病了。
沈确在这时突然上前,抬起手,隔着一段距离点了点她领口,口吻里带点微妙的嫌恶,“蹭上口红了。”
“……”
纪时愿当机立断地选择睁眼说瞎话,“你懂什么?这是我新研发出的妆造,多特别多好看,不会欣赏就闭上嘴。”
沈确没退开,这回他在纪时愿理直气壮的目光里,用大拇指指腹摁上她晕开的唇角,然后亮给她,上面红色印记瞩目,“这也是你专门设计出的妆容?”
纪时愿满脑子“这人怎么这么烦”,语气更是臭到不行,“不然呢?”
她递过去一个“跟你这种没审美的死直男没话说”的眼神,将脑袋摆了回去,重新举起枪,连着发出三颗子弹,其中两发,偏得格外厉害。
纪时愿长舒一口气,用来调整状态,摆好姿势后,也没着急开枪。
数十秒钟的空档里,她鬼使神差地偏过视线,睨了眼不远处今天格外寡言少语、存在感却依旧强烈的男人。
他眼皮低垂着,眼底蕴含的情绪少之又少,倚靠在玻璃墙上,有种文艺片里男人垂眸往嘴里送烟时的慵懒,屏蔽了周遭一切杂音,一身的浪劲尽数散于雨幕中,余下荒芜的凉薄。
这人不玩枪,单纯来这欣赏她的英姿?
不对,沈三懂“欣赏”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她没好气地把枪丢到一旁的方桌上。
“来找你。”
纪时愿稍愣后更气了,这狗果然是来拿她当消遣的!
她的心理行踪全写在脸上,正常人想装糊涂都难,沈确轻笑,站直身体,重新走到她跟前,这回亮给她看的是他的手机。
屏幕里显示出林乔伊前几天经由纪时愿授意发布的朋友圈:【16号丢失了一条手链(如图),捡到者请联系137xxxxxxxx,必有重谢!】
这条手链是纪时愿母亲叶云锦送给纪时愿的礼物,也是纪时愿所有首饰里最受珍爱的一条。
沈确收起手机,从右侧口袋掏出一个酒红色绒布袋,取出里面的手链,平摊在掌心,轻声说:“来找你要报酬的。”
他不带情绪时的声线清冷干净,像碎玉珠掉进瓷盘时发出的动静。
除了手控外,纪时愿还是个声控,不管是几年前处于变声期略带沙哑的嗓音,还是现在微妙的低磁感,都恰好击中她的审美点。
只是可惜了,如此完美的声音竟然出自沈确的喉咙,当真暴殄天物。
纪时愿反应过来,“我丢在你车里了?”
得到一声嗯。
“都过去一周了,你才想到给我?”
看她着急的样子,他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她凶神恶煞地瞪着他,实际上造不成杀伤力,浸着光的眼珠像淋上雨的玻璃球,湿漉漉的,衬得娇嗔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