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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昊踩着实验室遗址渗水的菌毯前行时,苔藓正顺着作战靴的裂痕往脚踝攀爬。小尾巴攥着他腰后战术包的织带,锁骨处淡化的蝶形胎记在幽蓝菌丝映照下泛起涟漪,那些鳞翅状的光斑扫过培养舱阵列,竟让蛰伏的荧光孢子群列队摆出母亲临终前的手写实验编号——“0323&0324“的墨迹在腐烂的空气中扭曲如垂死的蛇。他弹飞发霉的纱布碎屑,布片擦过通风管爆出的火星惊醒了休眠的监控探头,二十年前的实验日志残页正被数字乱流重组,最终定格在“主容器觉醒率99.8%“的猩红警告。
废弃的消毒室长满人脸状菌菇,荧光绿的菌褶在地面拼出衔尾蛇吞食双生子的浮雕。林昊撬开锈蚀的焚化炉观察窗,碳化的实验服碎片里裹着半块绿豆糕——那正是七岁那年藏在消毒柜隔层的零食,焦痕纹路与他锁骨下方纹章的褪色部分严丝合缝。小尾巴突然癫痫般抽搐,蝶纹残光扫过通风口,竟让尘封二十年的废气处理系统重新启动——休眠的克隆体们脖颈纹章碎片如雪花飘落,在焚化炉内壁拼出母亲烧毁的日志残页:“…当副容器突破临界值,命轮自会逆转…“
小尾巴突然暴起,蝶纹凝成的光刃削断五具克隆体的神经索。喷溅的幽蓝液体在穹顶拼出翡翠吊坠坠入熔炉的全息影像——七岁的自己正攥着吊坠残片缩在焚化炉角落,而观察窗外传来母亲与陈国栋的争执:“…必须让主容器吞噬副容器完成逆转…“
“死亡导航还搞会员专享?“他踹翻锈蚀的实验台,震落的培养皿里浸泡着便利店员工的眼球标本。二十支针管突然从天花板弹射而出,攻击轨迹竟与母亲当年抽取双生子骨髓时的动作完美重叠。林昊拽着小尾巴滚进DNA模型下方,针头扎进钢架的瞬间,整座实验室的地面开始螺旋下沉——成排玻璃培养舱如墓碑破土而出,每个罐体都浸泡着不同腐烂程度的连体婴标本,他们的脐带缠绕成青铜鼎上胚胎相背的死亡图腾。
“轮回营销还搞买一送一?“他吼着扯断离心机电缆掷向全息投影,电火花穿透虚影灼在穹顶的翡翠吊坠上——那枚本该在二十年前焚毁的信物,此刻正闪烁着与蝶纹同源的冷光。当吊坠坠落的刹那,整座城市的菌丝网络突然逆生长,便利店废墟里残破的霓虹灯牌拼出“永恒归零“,惊起的夜枭掠过三月将尽的天穹,翅羽抖落的鳞粉在实验室积水中凝结成双生子基因链螺旋崩解的图腾。
坠落的过程仿佛被拉长成永恒。他看见七岁的自己在消毒柜里发抖,十五岁的自己在实验室通道狂奔,二十岁的自己在便利店废墟竖起中指——所有镜像在溶液里熔铸成混沌的流体,而小尾巴的蝶纹正化作破茧的光蝶,撕开意识深海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