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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起身,唤石水洗漱过后到主房给主夫请安,回到院中就在卧房闭门不出,午时用膳,食白玉豆腐与椒叶白菜半盘,其余肉菜丝毫未动。膳后于廊下观花,间或狸花猫不时来寻,一人一猫玩耍片刻便归于房中,直至深夜少主来寻,不曾用过晚膳…”
沈系舟听得直皱眉,这是什么流水账?但是看着堂下暗卫战战兢兢的样子,也知道这事怪不得他。
怪只怪自己,不曾知晓承谙每日过得如此无趣,看看这些昨日承谙起居记录,就连隐居山林的道士过得都比这丰富多彩,可是,承谙原本不是一个乐于沉溺家中的人。
就算是前世在困苦的日子里,柳承谙都能取柳叶树枝作画,叹朝日霞光壮丽,从不将自己困于房中自怨自艾,他是一个一个人也能将日子过得有趣的人。
反倒是如今,在自己信誓旦旦之下,变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无趣之人。
她耐不得自己的性子,想要为承谙做些什么的冲动太过强烈,以至于她顾不得平日里守的礼仪规矩,明明已至深夜但还是跑到刘承谙门外,想要敲门进去,还没等手碰到房门又停了下来。
自己现在又在干什么,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跑来找承谙,难道只是用嘴说说就能改变什么吗?而自己又想得到承谙什么回答呢?
沈系舟垂下手,宽大的袖口从腕处滑落,掩遮住无力抓握的手指,但遮掩不住她自我嘲讽的苦涩笑意。她将他变为笼中鸟,用名为保护的蜜糖包裹着占有欲,将柳承谙牢牢困在身边,还一副自我奉献的样子,当真是可笑。
她站了许久,久到月光被乌云遮盖,久到春风与春雨结伴而来,久到本就冰冷的身体寒若冰霜。终于,面前的门,开了一道小缝。
柳承谙探出头来,见是沈系舟倒也不惊讶,他说:“坐在屋子里就有一种预感,想着不太可能,但一推开门果然是妻主,还好没有犹豫许久…怎么了?为什么一脸难过?”
柳承谙看着沈系舟耳朵都冻得通红,心里面什么男女大防的规矩都没有了,连忙拉起沈系舟的手,但丝毫感觉不到手掌的温度,他急道:“这是在外面待了多久?为何不进来,自己昨日说春夜风寒,到头来今日却在雨里傻傻站着…”
慢慢人又不说话了,只是双手护着沈系舟的手,叹了一口气,将人往房里引。
沈系舟不是没进过柳承谙的偏院,但每次不是满怀心思,就是眼神被柳承谙勾了过去,仔细想想竟然没有好好看过这个房间。
都说猫似主人,这屋内摆设也是一样,桌面除了几个首饰盒子竟空无一物,满屋看下去竟然连一个摆件都没有,唯一算得上能彰显主人品位的只有淡淡环绕空中的雪松香气。就像柳承谙本人一样,干净,疏离,还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克制,但是仔细一品却处处透露着违和。
这间屋子,除却必要的生活用品外,没有一样是独独属于柳承谙的,就好像他在这里待着小心翼翼,丝毫不觉得这里是真正属于他的地方。
愧疚感与失落感沉沉坠着沈系舟,绞着她心疼,刚刚承谙主动牵她时产生的温情一瞬间消失殆尽,就好像人已经进到屋内,但心被落在门外,此刻正被风吹雨打,折磨地碎成一地。
她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以保护者自居,却从来没想过柳承谙到底想要什么,总是失落于他的疏离,但从未想过这份疏离因何而起。总觉着是柳承谙将她推开,实际上让他们二人关系至今没有寸进的祸首正是自己。
道歉的话刚到嘴边,但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居然还在渴求原谅,于是话头一转,就变成:“明日休假,承谙想要去哪里吗,我陪着你。”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柳承谙却像是听懂了,他慢慢松开牵着沈系舟的手,音色变得干哑:“好…妻主是有话与我要说吗?”
前一秒还是温情,如今却满是疏离,沈系舟直觉不对,但又觉得许是自己太过唐突惹得承谙生气。她没有多问,只是回答:“我听下人说你这几日都未出门,就连昨日万寿节也闷在家里,如果…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想陪着你,若你只想待在家中,我们也可一起。”
“还有…我确实有话想说,但不是现在,等我们明天一起过完,我再与你讲,可以吗?”
话毕就是一阵沉默,外面一阵鸟鸣声起,竟已经到了凌晨,天色已经微微亮起,春日本该生机盎然,但屋内却一片死寂沉沉。
等了半晌沈系舟都没有等来答复,就当她想要放弃时,柳承谙却开口了,他喃喃道:“就是明日了吗…”
可惜声音太小,就算是室内静得连蜡烛燃烧的噼啪声都能听见,可沈系舟还是没能听清柳承谙的话语,只是隐约听到‘明日’二字。
但她问询话语却被柳承谙堵在话头,他拿出她送他的狐裘,狐裘毛发光亮,皮质柔嫩,粱都干燥,能将皮制品保养得如此好,主人定是花了心思,今日却被披在半湿不湿的沈系舟身上。
柳承谙替她拢了下摆,又裹紧了一些,他看着团在毛绒绒里的沈系舟,他的身量比她宽些,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