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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疼!你轻点啊,啊…!”
沈系舟院内,四处回荡着新晋左赞善大夫的哀嚎声。凄惨的声音此起彼伏,叫得院子里的暗卫心惊肉跳,生怕自己少主下一秒就背过气去。
屋子里,沈系舟哆哆嗦嗦地抱着自己的腿,上面的银针密密麻麻,随着腿主人的颤抖不停摇摆着,时不时还有两三根碰撞到一起,引出更剧烈的疼痛。
沈系舟见颜锦榕摊开医箱,拿出另外一根针,抬手又要去扎,连忙双手按住颜锦榕的手臂说道。
“别,别扎了…已经没有地方了下针了,嘶,太疼了,我知道错了!”
颜锦榕看她抖得如风中摇曳的树叶子,心里一软,收起了手中的针,嘴里却不饶人道:“你还知道疼啊!自己一个人去见颜凤昭的时候也没想着怕疼,拖着病体跪了三个时辰的时候也没想着怕疼!”
颜锦榕说着说着又生起气来,复又拿起一枚银针,伴随着沈系舟慌乱的惊呼,下手快而准地扎了下去。
“那你现在治腿的时候,就别怕疼呀!有胆子做,没胆子承担嘛!”
沈系舟心知挚友并不会真的伤害自己,她想过颜锦榕会大发雷霆,但是她看着自己这腿上郁郁葱葱的银针,还是一阵子胆战心惊。
“嘶…我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啊!跪上三…三个时辰,换沈家和顾家的喘息时间,还是…嘶…很划算的。”
颜锦榕看着沈系舟真的开始疼到冷汗直流,终于大发慈悲开始动手拔出银针。口中还嘟嘟囔囔道:“顾家那帮老狐狸不出头,把你一个刚过加冠年纪的毛头丫头推出去做靶子!还有你母亲,自己出这么大事,问也不问。一家子都是冷心冷面人!没一个好东西!”
颜锦榕念着念着又开始戳沈系舟的脑门,把沈系舟戳得一晃一晃的。
“你也是!有事干嘛不来找我!我一个亲王世女,保你一个平头百姓还不容易吗!傻啊一个人去见颜凤昭!”
沈系舟倒也不还手,任凭颜锦榕不停地戳自己。这点劲和刚刚银针入体的疼根本没法比,只要颜锦榕能出气,让她戳几下又何妨。
沈系舟支着手,稳住自己说:“顾家早就已经是靶子了,深陷泥潭连自救都做不到,此次能帮我一把已经是尽全族之力在赌一线生机了,让她们更进一步那就是在强人所难。”
“我母亲早年深受帝王恩惠,当今陛下既是她的伯乐也是她曾经的知己。她立过誓绝不会对梁朝不忠,我若是请求母亲,只会让她左右为难。既然自己能做到,何必让她忧心呢。”
颜锦榕默默地听着,旁边拔出的银针已经堆成一小摞,个别的还带着气瘀泛紫的血迹。
沈系舟看着紧蹙眉头,一言不发的颜锦榕继续说道。
“至于你,你母亲南阳王在朝中是坚定的中立派,这么多年为了在太女和九皇女势力中平稳度日,手中兵权已经尽数上缴。连你一个亲王世女也不能入朝为官,我又怎能拖你入这苦水里呢。”
颜锦榕慢慢拔出最后一根银针,听着沈系舟的解释,却越发的生气。
这个人,想到了顾府,想到了母亲,恨不得将全天下人都想了一遍,却唯独没有想到自己!颜凤昭虽不如九皇女颜凤渊狠辣果决,但是她狂傲自负,目中无人的性子也不是好想与的。
此次只是被罚跪三个时辰,就落得个气血双瘀的下场。等往后,九皇女从江南回来,沈系舟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说不准什么时候连命都要丢掉!
沈系舟歪头看向颜锦榕,见她低垂着眼睛似乎在认真听自己讲话。她心想看来今天总算是熬过去了,随即缓缓吐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啊!疼疼疼!怎么又扎一遍…嘶,住手!这里不是扎过了嘛!”
“你看错了,这里没扎过,手拿开!”
“我怎么能看错!你别扎了!啊!我错了错了!世女你说什么是什么,我错了!”
等到柳承谙过来,一院的暗卫都像鹌鹑一般缩着脖子,还有个别的犹犹豫豫的,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
柳承谙一头雾水,经过蕊琪通报之后,进入了房门。
刚一进去,就看见自己平日里运筹帷幄,潇洒如风的妻主此刻如死鱼一般摊在床上,身旁的南阳王世女正在气鼓鼓地收拾她摊在一边的用具。
见柳承谙进来,沈系舟用力撑起身子,努力想要拾回些早已破碎一地的风度,但是挣扎半天,反而显得更加狼狈。
南阳王世女颜锦榕看着自讨苦吃的沈系舟,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但还是出声说明道:“妹夫你来得正好,我已经给她通了遍经络,明日再煎两次药就无碍了。但是今日还不能起身,要静养着。”
柳承谙细细记下颜锦榕的叮嘱,又吩咐石水对好药方和煎药所需的时辰,反复确认过沈系舟现在确实没事,才放下心来。
沈系舟看着少年的样子,心里暖暖的,说:“你刚刚是去父亲那里了吗?夜里风凉,有没有多穿一件衣服。”
柳承谙回道:“回禀妻主,承谙已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