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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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
“难道夫人没有察觉?”
“我近来的确发现她感知迟钝不少,有时冷热都不知,可我以为是她不在意……”
江火闻言微哂,唇角勾起讥讽的笑意,继而好似想到些什么,他的嘲意微收,拧紧了眉心。
时夫人心里乱成一片,顾不得其他,抬眸追问道:“可父亲当年却让我与江寒成婚,江寒并非是月出族的人。”
她还是有些不信,眼前这少年性子诡谲难辨,心思九曲回肠,比之浸淫宦海多年的朝廷命官还可怕一些。
况且他自苗疆来到永州,恐怕就是为了寻她,好去解决双蛊的问题。
也许是他想骗她帮忙?
毕竟月出族的机关,若无本族人在场,那可是极难对付的。
江火抬抬眼皮,淡扫她一眼,便已看穿时夫人的心思。
他嘴角浮起一丝冷意。
“当年月出族人丁凋敝,因着善于养蛊的天赋,致使多方势力虎视眈眈,月出族族长正因如此,才急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依仗,否则以苗疆当年的乱局,只怕还未等你们的族长琢磨透那入谷机关的用法,月照谷便已然被血洗侵略了。”
“至于婚约嘛,我曾在古籍中得知,若是月出族族人与外人成婚,只需要在十八岁前用谷内的圣草研磨成药,不久便能去除恶疾。”
少年口吻轻描淡写,说着目光落在桌面的拨浪鼓上,随后他身子微微坐起,随手将它拿在手上,一下一下轻轻摇晃着,笑得好似染了邪气的翩翩公子。
时夫人看着他七分邪肆的俊颜,顿时分不清真伪了。
可她实在不敢拿女儿的性命去作赌注,左右江火做了这么多,目的都是为了逼她,她也没有任何能够反抗挣扎的余地。
毕竟时夫人跟在时剑身边这么多年,对玉国的内忧已多少有数,当今圣上沉迷享乐,其下大皇子和二皇子为太子之位争得你死我活,权贵阶层都在明争暗斗,苗疆势力的崛起又导致玉国的危机加重许多。
去年苗疆少主随手写了份手书,上面戏谑地提及,想知道国玺是个什么规制?
当时满朝哗然,全都恨不得口诛笔伐,大斥苗人胆大包天,蛮夷之地竟敢效仿中原,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更何况那少主所用的书信,乃是乡野最不起眼的材质,足可见其狂妄轻慢。
结果吓得圣上临时召集各方工匠,花费无数金玉,打造了一枚巧夺天工的玺印,战战兢兢送给了来朝的苗疆使者。
可听闻,那苗疆的主上只瞥了眼,随后漫不经心,当着所有人的面,赏给了手下。
笑道:“我不过随口一问,玉国的君主也太郑重其事了。”
玉国使者当即憋红了脸,却也不敢出言驳斥。
但这是羞辱,也是示威。
可那又能如何能?
弱肉强食,倘若苗疆一旦当真和玉国撕破脸,只怕不用开战,败局便已然注定,玉国不能打,百姓也经不起摧残。
时夫人念及此,不由得将注意力转移回他此行的目的。
“所以,你想要我做什么?”她问道,目光落在少年眼尾的刺青上,心里多少有几分揣测。
“夫人当年培育出双蛊,雄蛊已入了我体内,母蛊在蛊盒里养着,我以身饲蛊却也耸壑凌霄,可夫人也知其中的利害。”江火慢慢悠悠道,语气轻描淡写,丝毫看不出他的重视。
可时夫人却心知肚明。
双蛊能成就一代枭雄,也能毁了寻常人的身体,他这样疯狂地征伐,南征北剿,所用越多,承受的痛苦就越大。
想必那种削皮挫骨之痛时时伴随,折磨得人也癫狂起来,才如此喜怒阴晴不定,冷与热本末颠倒。
毕竟人是肉体凡胎,哪里经得起这样的破坏?
那蛊虫,又是如何入体的?
江火说起此事越是谈笑风生,时夫人心里就越是觉得畏惧,如此能忍的人,其狠厉只怕让人胆寒。
“唯一能缓解此痛的,只有命蛊了。”时夫人蹙眉道。
江火闻言略带诧异,分明月出族的人也能缓解。
可这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而是道:“命蛊如今在小娥体内。”
时夫人身子一颤,因为太过紧张,没有注意他亲昵的称呼。
除夕夜时她去了趟酒窖,打开了暗室,却发现里面的蛊虫悉数死亡,命蛊被人盗走,几番追究自佩儿处得知,苗人入时府时,唯有时烟萝去过酒窖。
她顿时错愕了,小娥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可能杀死那么多蛊虫,直到那日看到了江火。
少年含笑凝视着她的女儿,温软的一双眉眼,病气得近乎透明的肌肤,本是极破碎隽永的画面,可时夫人却好似看见了蛇蝎美人。
“怪不得……她身上有一半我的血脉,命蛊会选择她也实属正常。”时夫人喃喃自语道。
江火揉了揉眉心说:“我需要将命蛊引出,渡至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