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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公社是有食堂的,但不会经常开放,只有秋收这种农忙时节,公社领导才会组织食堂开火,在食堂干活也是这个时代较为舒服的岗位,但只有社里公认做饭好吃的媳妇或婆母们才有资格入选。
苏茵捡了地上两个被拔起的木钉,放在兜里跟着苏芳走了。
到了食堂,两人才发现来得早了,虽然是难得免费吃公家饭的机会,但真正下地的人,都知道‘春插日争日,双抢时争时’,忙完秋收忙秋种,农事看天吃饭,哪怕不是荒年暴月,时节也非常宝贵,都想着尽早把活干完,因此大中午的,食堂里的人寥寥无几。
好在食堂里干活的大多是自己村或临村的,对从小看大的小辈们多少照顾些,也没让人等,打了满满的饭菜端出来。
累了一上午,正是肚中饥饿的时候,热乎乎的饭菜特别抚慰心灵,哪怕这顿饭没有清河国营饭店的丰盛,苏茵也吃得很香。
下午苏茵就没有再去上工了,她回了一趟苏家,以出汗多要换衣服的借口敷衍了苏二婶,从家里拿旧报纸抓了几把红糖包好后便离开,按照原主的记忆找到了苏家村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的老人是个木匠,虽然现在不做手艺活了,但偶尔还给村里孩子磨个陀螺,各式工具都保留着。
苏茵拿小包的红糖和老木匠租木匠工具,外加要了一块木板。很快这家的院子里就响起了木板切割打磨的咯吱声。
……
晚间苏茵带着她一下午的劳动成果回家,苏家人只以为是她从干活那里带回来的,多打量了几眼那怪模怪样的工具,倒也没多问。
苏二婶向来多话的,吐槽了一句,“又像耙又像撬的。”
苏茵想,可不就是靶子和道钉撬的结合品么?她没应声,将木具拿回了房间。
晚饭饭桌上,免不了提起挣了多少工分的话题,苏茵是第一次赶农忙干活,苏家人没指望她能拿多少工分,但听到她说这天只有三工分,不免有些失望。
苏二婶有心嚷嚷半大小孩一天都能挣四公分,苏茵中午还回家换衣服,显然是无心干活躲了懒,就听苏茵出声说明天会拿多些工分。
不管信不信,她这样表态,苏本顺当然要鼓励她。
等苏老爷子这大家长说了话,苏二婶有话也不好说了,只好撇撇嘴低下头吃饭。
心有不满又憋着话,饭桌上苏二婶夹菜放筷的动静都格外大,苏茵脸色不变地平静吃饭,其他人也只当不知道,这场眉眼官司苏二婶最后打了个寂寞,怄了一肚子气,吃完饭就回房间,房门重重一关,听得苏本顺眉心一跳。
晚上回了房,苏父苏母一边关心苏茵干活累不累,一边安慰她别把饭桌上的事放心上。
“你二婶一直就是这么个人,别理她就行,咱不要光顾着干活累坏了身体,家里不缺你小姑娘的那点工分,爸妈都能挣,你累了千万不要硬撑知道吗?”
生怕苏茵有压力,第二天拼命干活累着了。
苏茵一笑,“知道了。”
二房里苏二婶还在碎碎念,苏华是下地的,一天挣十二个工分,她自觉本房做了大贡献,一对比更觉得苏茵偷懒罪大恶极。
“到时候队里发了工分,给你爷奶一半就行,别傻了吧唧全给知道吗?”
苏华也觉得不公平,但是不耐烦他妈碎碎念,被子一盖万事不理,“知道了知道了。”
再看一边苏二伯,已经开始打起了鼾。
……
想着实验新工具,第二天苏茵便出发得早,各家的媳妇姑娘就位时,苏茵已经摊好了羊皮和耙撬,撬的长度是按着她身高来的,省的是弯腰功夫,耙的底部有个支点,杠杆下事半功倍,木钉拔得利落,一点不含糊。
等一个上午过去,去社员那处统计数量,苏茵顿时引起了围观。
“十个工分?!真的假的?”
“怎么做到的?苏宇家的算是咱们村子里手脚最麻利的,今儿上午也才七个工分哩!”
有人好奇地展开那些卷好的羊皮,发现上面除了原本的钉口也没其余破损,质量不比她们规整好的差。
“弄得还真不错。”
“那姑娘是本顺阿爷家三房的吧?”
其实上午时,也有人看到苏茵拿了个奇模怪样的工具在拾掇羊皮子,但并没有太在意——之前也有小媳妇拿了家里农具来的,发现拔木钉是省力了,却容易撕坏羊皮,偶尔木钉碎在羊皮里,又要花更多的时间去清理木屑。
苏茵手上这个却不一样,当下有人借了苏茵的耙撬左右研究,又亲自上手试了一下,马上就发现好处了。
“真不赖,比自己一个个拔快多了,省力!”
“也不用弯腰哩,这两天晚上我的腰都疼得厉害。”
而且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旁的工具容易弄坏羊皮或木钉,这耙撬拔钉时却很轻巧,松松地就将木钉挑起了,囫囵整个,不带碎裂地。
如果这时代有网络热词,那她们就会形容这耙撬是拾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