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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锅里咕咚咕咚的黑色浆,顾正臣嘴角带着自信的笑意。
顾氏搭了个支架,将瓦钵放在架子上,找来麦秸塞住瓦钵底部的漏斗口,又在瓦钵
顾正臣检查过后,确定没有问题,便和母亲轮换着搅拌浆,顾青青负责加柴,熬了近一个时辰,顾正臣拿起蒲扇扇走热气,见浆水已呈细珠状,便从搅拌的木棍上取了一丝浆,在拇指与食指之间捻着,浆已有些粘手指,对顾青青说:“可以了。”
顾青青丢下火棍,连忙起身看,有些难过地说:“哥哥,好像没成,还是黄黑色的……”
顾正臣找来瓢,将浆打到干净的木桶里,对沮丧的顾青青说:“这才是
所有浆都倒入木桶后,顾氏往锅里添了点水,避免浆粘结在锅上。
“哥哥,现在做什么?”
顾青青问。
顾正臣指了指木桶里的浆:“等浆凝结为膏。来,哥哥给你讲讲的历史,《诗经·大雅》云,周原朊朊,堇荼如饴。有个成语叫甘之如饴,饴就是古代的麦芽……”
顾青青坐在凳子上,双手托着下巴,仔细听着哥哥的讲述。
赵峰沉思了下,说:“媒人正在说合雅儿与城东张家秀才张世平的婚事,若我没记错的话,耀文和张世平、王有成是同窗吧?”
赵顺笑道。
称量之后,只有八两的纯白,其他一斤四两白稍是逊色。
顾正臣眨了眨眼。
“娘!”
顾正臣将白带好,一大早就去了县城。
顾氏连忙制止。
顾氏、顾青青都没说话,没见过这么败家的,五斤黑,就这么给毁了。
顾氏、顾青青端着蜡烛看了几次,也没看到什么变化,只听到滴答声,仔细看滴落的水,全是黑色,一点白都不见,两个人更是断定,全白忙活了。
夜来。
滕县赵家。
顾青青抓了一小把白跑到屋子里,将正在熟睡的顾正臣喊醒,满心欢喜地说:“白,哥哥,成了!”
顾氏着急地说:“这怎么行,倒进去岂不是所有膏都废了?这可是五斤黑熬出来的。正臣哥,咱们不倒黄泥水。”
五斤黑,得二斤二两白。
顾氏没有追问,瓦钵里全是白,只不过最上面五寸白是最白的,质水。
滴答——
顾正臣将木桶放在地上,对母亲说:“让儿试试。”
滴答——
“不要。”
顾正臣侃侃而谈,时不时检查下膏,过了近一个时辰,膏基本结好。
“我做主。”
“等等,你该不会是想将黄泥水倒到膏里去吧?”
黄泥脱色法,不用黄泥,那用啥?
“就在后日。”
顾青青小心翼翼地捏了一点白,送到嘴边,品了品,眼神一亮,惊喜地喊道:“甜的,娘,这是白,真的制出白了!”
顾氏扶着瓦钵,顾正臣提起木桶,将膏倒入瓦钵之中,又等了近半个时辰,待膏完全结好,便将底部的秸秆取出,转身就将半桶黄泥水提了过来,不断搅拌。
顾氏喊道。
顾青青揉着眼跑了出来,到瓦钵前,看着上面白如雪的东西,顿时醒了:“娘亲,这是怎么回事?”
“没错,二少爷和他们同为县学生。”
连续三天,顾家都在熬制白,共得了四斤纯白,十多斤稍次白。
赵峰端起茶碗,吹了两口,冷着脸说:“顾正臣害雅儿哭了两天,我绝不轻饶他!我听说,顾正臣与王富贵有个七日之约,是不是快到了?”
顾氏摇了摇头,难以置信。
顾正臣没空去院子里看,继续写《白蛇传》的后部分,钱都收了,总得给人完整的戏文,写完已是三更天,倒头就睡。
赵顺摇头:“这倒没听说。”
“哥哥,哥哥!”
“青青,青青,快点来看看。”
顾青青抓着白就往嘴里送,眯着眼满是享受。
顾青青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看到那半桶黄泥水,又摇起头来,小辫子来回晃:“哥哥,娘说得对,里面加了黄泥水就吃不得了。”
顾正臣起身,走向瓦钵,对满是疑惑的母亲说:“娘,这只是一门制白的手艺,先将白刮出来吧,看看有多少。”
顾正臣提起木桶,将半桶黄泥水缓缓倒入瓦钵之中,搁下木桶,看着一脸可惜的母亲与妹妹说:“等着吧。”
顾氏犹豫了下,伸手扶住瓦钵:“罢了,娘虽不知道你哪里来的法子,但你想试——就试试吧。”
顾氏从来没见过如此白的,跟雪一样的白净。
黑色的蜜一滴滴落入缸里,瓦钵里的黄泥水一点点变少……
“唐朝之前,人们还不懂得如何用甘蔗造,那时候的甘蔗都是直接吃,或是榨汁喝。唐朝大历年间,西域僧人邹和尚游历蜀中遂宁时,开始传授制技术,从那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