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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可当今明白,他的世家备书瞒不过京里人,可那又怎么样呢?滙渠正在进行土改,包括整个江州,也将进入土改阶段,有崔闾在滙渠进行的一系列改制举措,那些世家勋贵就再不会将他吸纳为自己人。
当今这般大肆派出天使团队,就旨在向天下宣告,铁板一块的世家勋贵里,有人响应了他和太上皇的治国新策,而这个人,与京中清河崔氏乃一脉相承的世家掌权人。
京中清河崔氏,当今眼眸沉沉的看着御案上书写的几个大字,从宣崔元圭入宫询问时起,他就定了一条分裂京中世家的决策,而清河崔氏是整个世家体系内前端代表。
哼,他倒要看看,平时以他马首是瞻的一群人,这会子将是个什么调调!
崔元圭什么调调?
他这会儿直是身陷水深火热里,但有人质疑崔闾与其家族的联系,都恨不能搬出族谱来,叫所有人都看看他们百年前分宗的细则。
崔闾当初的隔山打牛之计,终于在这一刻奏了效,通过来宣旨的天使团队,他第一时间就看懂了当今的心思,一如他当时心里的预期那般,当今确实将他立成了天下世家的靶子。
这或许,也是推动他能成为江州府台的第一推动力。
巨额银钱是其一,竖立世家榜样,成为天下世家群体里的异类,牌坊一样的被当今竖起来,招人眼。
可他没有被人利用的愤怒,这是他自己从一开始就索求的自救之道,他尽可以承受来自各方世族的压力,他要在这些人当中,找到拨弄他家族生死的那只手。
崔闾挺直了身体,张着手臂,让官衣局绣娘帮他改衣,旁边官衣局协领笑眯眯的立在一边,嘴里向他宣示着皇恩,“陛下说崔大人这官封在年末,新年制衣要等到立春才够有,好在我们官衣局都备了同品的存量,稍微改动一下,并着冬季大氅一起发了,待来年再重新订制,崔大人若对细微处有要求,可与我们绣娘交代一二,回头局里备档,以后年年便如此规制了。”
这是真恩荣了。
崔闾忙半弯腰拱手,“吕大人客气,皇恩浩荡,下官这边没什么细处讲究,统一御制的官服已经很好了,真再不敢吹毛求疵。”
吕木绰笑的弥勒佛般,圆润的脸上满面慈容,听说他是当今的奶公公,被专门放在官衣局,用来盯着众官员群内的骄奢淫逸之风的,崔闾并不敢受他全礼。
礼部和吏部来宣指的官员,分别是李湖庭和林枫,都是当今从寒门举子里挑出来的,二人可能得到过当今的暗示,知道崔闾可以争取为自己人,来了之后都很客气,然后在接风宴里,被捧到手上的“江州风物册”子,给惊的差点失态。
崔闾当然不可能一来就贿赂他们,所谓风物册子,就是他们缴获的航海日志和海上水纹图,这东西只要到了胆肥的人手里,就是一本万利的淘金宝典,北境水师练了许多年,每年耗费的军饷,成了朝议每年争执的议题,六部世家掌控的位置里,每年都有人上本,要销掉这项费用,其真实目地,就是想让朝廷将水师解散,认为练来没什么用的废军。
李湖庭当时就红了眼,跟林枫头对头的仔细翻看,待看到航海日志上,有标注金银矿点的地方,激动的恨不能立马回京,可他们还有一项任务,就是得去滙渠县考察,实地去看看崔闾在那边的改革点。
于是,崔闾在走马上任后的第二天,就将人带去了自己的地盘,而府城这边,则暂且还由毕衡、王听澜他们,与户部官员交接,崔元逸照例被他留了下来,让他随侍在毕衡身边多看多学。
正卧床养伤的崔季康,在二哥带来的消息中,陷入了浑噩呆滞,待回过神来,跟鲤鱼打挺一般的跳下床,也顾不得身上的伤,跳着脚的叫道,“快,快快,去安排船来,嗷~”
他一时没忍住,叫伤扯了疼叫嚎了一下,林力夫刚端了药进来,忙来扶他,“五少爷,我的爷,你可少动弹吧!回头伤不得那么快好。”
崔季康立马拽着他,急眼道,“你快背我去找大哥,哎呀,别管药了,二哥,二哥,快去叫大哥来,就说我有重要事要说。”
他此时才知道,因为自己的乱来,差点坏了他爹的好事,怪不得他爹要这样打他,怪不得他大哥这次竟然没替他求情,怪不得一向疼他的吴叔也不手下留情,原来症结竟在这里,他差点就害的他爹丢了前途官位啊!
不行,他得将功补罪。
林力夫没法,只得转过身将人背起来,崔季康一面叫伤疼的直冒冷汗,一边还催促着他道,“得抢在那边仓库清点完之前,把矿点抢回来,否则就做不到献宝效果了。”
两人对视一眼,也是一脑袋白毛汗。
为的还是那处被标记好了地点的金矿,二人其实驾船去过了那处,只当时船上的银箱子实在多的装不下了,他们就想着另找时间再来,就算后头被打棍子,罚没了所有银箱子,两人都有默契的没将那处金矿招出来。
他们想的是,等这波登上江州的官走了,再带人去挖,如此挖出来的金矿,就是他们自己的了,不用带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