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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四郎走后没几天,他教赵小宝认字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村。
花枝是个大嘴巴,逢人就夸,说赵小宝是神童,一听就懂一学就会,三天学完一整本千字文。
看着上门的大爷爷和二爷爷等人,司杨无语凝噎。
他没有过度隐藏,是因为古文晦涩而且没有标点符号,他除了能认会写之外,连断句都难,与别的初学者相比,也没有强多少,把自己真实的水平展现给张四郎,好让张四郎因材施教。
没想到张四郎只是夸他两句,大伯娘会如此的与有荣焉,替他凹了个神童人设。
二堂伯率先开口,“赵小宝,听你大伯娘说,你三天就学完了一整本书,来写几个给爷爷伯伯们看。”
司杨心说其实是四天,而且,现在合上书,他只能写下前面一段。
距离张四郎要求的滚瓜烂熟,估计还得要上一段时间。
赵奶奶拉拉春锦,“张四郎不是给小宝留了些笔墨纸砚吗?你拿出来,让小宝写给他们看。”
“好。”春锦动作麻利,铺上纸张,开始磨墨。
司杨再次被迫在亲戚面前表演,看着全家人欣喜中带着期盼的面容,司杨叹了口气。
算了,写几个字而已,能让他们暂时地扬眉吐气,也不算亏。
大爷爷二爷爷家的一些人,上门不是真要看他写字,而是为了看笑话。
毕竟他是傻子开窍,大伯娘又把他吹得神乎其神,这些人打心底不信他能读书认字。
提笔挥毫一气呵成,一众上门的亲戚惊叹出声,七嘴八舌提问司杨。
问他写的怎么读,是什么意思。
司杨耐着性子一一回答,春锦站在一旁,笑意莞莞。
二爷爷看了一阵,说:“那你们打算怎么办?要送赵小宝去学堂吗?”
二爷爷瘦瘦巴巴,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此时一句话,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李氏打破沉默,“镇上学堂的先生是要收束脩的,还有啊,那书啊笔的,不知道有多贵,好几两银子才能买一本,一般人家哪上得起学堂。”
二堂伯说话一向刻薄,“村长家四郎,送去学堂一年要十几两银子,就你家这情况,一年到头连支笔都攒不出来,还是不要心想天高,老实种地才是正事,能认几个字算得明白账就得了。”
大爷爷开口道:“小宝确实有慧根,但老二他们说得有道理,以村长家的情况,张四郎都差点把一个家拖垮,你们就别想了。”
二爷爷说:“咱们是一个族里的,按理来说应该一起凑钱送小宝去学堂,万一能够高中,全族都跟着沾光,可你们也知道,我们情况不比你们好多少,凑也凑不出个什么来。”
李氏撇嘴笑说:“我们一支倒是能凑一点出来,但你们呢?怕是拿不出几个铜板,总不能你们一支的赵小宝上学,倒让我们两支出大头吧?”
大爷爷抬手制止李氏,“穷也不是自己愿意的,是实在没办法,饭应该差不多好了,都回家吃饭吧。”
赵奶奶扯动嘴角,“春锦蒸好饭了的,炒个菜就行,在这吃吧。”
“不用了,我们人多,坐不下。”大堂伯回绝道。
稀松平常一句话,听在赵奶奶几人耳中,却觉得心里堵得慌。
是啊,他们家屋子小饭菜少,坐不下也不够吃。
众人呼呼啦啦离开,赵奶奶春锦与赵大壮等人无言相对。
花枝气得眼圈都红了,“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比咱家条件好一点吗?就这么作践人!”
阿翠摸摸花枝的背,“算了大嫂,别难过,不值得。”
赵奶奶抹一把眼睛,说:“也不怪人家作践,你爹去得早,二壮去得更早,家里就老大老三两个壮劳力,碰上官府征人,就只剩一个在家,哪比得过?”
司杨沉默站在原地,农耕社会,家里缺少壮劳力,确实很难。
其实一开始,三叔总是针对春锦,大伯娘说话也不好听,他一度想撺掇春锦分家。
但低头看了看自己和小芽儿的小身板,这个念头就打消了。
要保证不饿死,必须得种地,虽然分家后地少很多,但现在他大伯三叔干的力气活,就会都落在春锦身上。
后来司杨想明白了。
他这具身体的爹赵二壮,死了很多年,留下来的净是负担,病弱的丽娘、寄住的春锦、疯傻的赵小宝、以及年幼的小芽儿。
一张张吃饭的嘴,这么多年磋磨下来,这个家也就他三叔人品不怎么样。
大伯娘只是嘴烦人,不过是几句难听话,听着就成,等自己有能力养活春锦和小芽儿,腰板才能硬起来。
赵大壮叹气,“小宝,不是大伯不送你去学堂,是大伯实在没办法。”
“我懂。”司杨拍了拍赵大壮臂膀,“吃饭去吧。”
“赵小宝!”花枝红着眼睛叫了司杨一声。
“嗯?”司杨穿越几个月了,才习惯别人管自己叫赵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