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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重,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空中,几颗星子闪烁着点点光芒。
齐振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去?”
“那当然,”齐月迫不及待道,“我们快点走吧。”
“等等。”
齐振一把拉住了跃跃欲试的齐月,试图组织了一下语言,“你不觉得自己的打扮有些不合适吗?”
“?”
齐月左看看右看看,长发编成辫子盘在脑后,为了不惹人注目,她还特地穿上了齐振以前的衣服,一身黑衣黑裤,黑布遮住了她的面容,就算千姬来看,也不一定能认出她。
对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齐振无奈扶额。
“我们是去看望人的,不是去杀人的,他们本就是老弱妇孺,又身染重病,我们半夜前去本就很冒昧了,你这一身会把人吓到,以为家里进贼了。”
齐月脸上一热,期期艾艾道:“那什么……我们不是偷溜出去吗,我就打算换个低调点的打扮,而且你也穿着黑衣,所以……”
“我穿黑衣是因为方便,”齐振拍了拍齐月的头,“你就别跟着我学了,这不是话本子,不需要做这副打扮。”
撇了撇嘴,齐月怏怏地回到内室换了衣服,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换成了平时的打扮,只是简单了许多。
齐振点了点头,带着齐月一起出了门。
夜晚静悄悄的,齐振带着齐月左拐右拐,又穿过一道小门,齐月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已经离开了公主府。
“竟然……这么容易?”
齐月有些难以置信,公主府一向守卫森严,虽然她知道齐振一直有自己特别的方法经常偷溜出去,但她想不到真的出府会这般轻而易举。
月光照在路上,渡上一层浅浅的银白,而齐振的眼中的光彩却一下子暗了下去。
“这条道路是阿爹告诉我的,他和我说,这是我们一家人的唯一生路,让我千万不要忘记。”
齐月心中大震,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齐放,对她来说,父亲只是个模糊的名称,她只能从千姬和齐振的只字片语中勾勒出对方浅浅的形象。
英俊,温柔,忠诚,可靠,就像公主府的其他侍卫一样。
可她今天听到了这条道路居然是齐放告诉齐振的,并且断定了他们一家人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若是一个普通的侍卫,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说,齐放身上,有着她前世都不知道的秘密吗?
胡思乱想之际,齐振轻声道:“到了。”
齐月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们竟然已经到了目的地。
轻轻地推开院子的门,一声又一声的咳嗽声传入耳中,齐月与齐振对视了一眼,快步穿过院子,推开了房门。
门刚被推开,一股霉味混杂着药味扑面而来,齐月捂着鼻,过了一会儿才适应这种味道。
灯火微弱地闪着光芒,借着这点微弱的烛火,齐月才看清了房内的景象。
这个房间看起来已经很旧了,简直可以称得上家徒四壁,蜡烛居然摆在凳子上,只有一张床看的入眼,而床上一个人正在不停地咳嗽着,可她又小心地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好像生怕吵到了谁。
“谁……谁啊,”咳嗽的声音断断续续,“我这儿……真的没有什么值得你们拿的了,你们走吧……”
她的气息微弱,听起来似乎心灰意冷,似乎对世间没有了任何留恋。
齐月虽然知道对方生病了,却不知道她病得如此严重。
“岑大娘,我是来看望您的。”
齐月快步上前,握住了床上人的手,那双手干枯如一根根腐朽的树根,硬邦邦的,没有任何活力,而对方的脸更是蜡黄蜡黄的,没有一丝血色。
“你……”
岑大娘双目浑浊,病得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可她依稀记得,自己并没有见过眼前这个女孩。
“我是你女儿灵朱的朋友,是受她所托来的。”
“朱儿……”
岑大娘喃喃道,干涸呆滞的眼睛忍不住流下了泪水,这是她心心念念牵挂的女儿,可她没本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入了公主府。
三年了,他们母女连一面都未能见到,而他们的吃穿用度,全是公主府的人送来的,岑大娘知道,这全是因为朱儿。
她这个当娘的,不能帮到女儿什么,反而一直是对方的拖累,灵朱虽然在公主府不愁吃穿,可她的银子全都送回家了,自己一点都没攒下。
没想到到这个地步,灵朱居然还记挂着他们,还特地托人来看望他们,这怎么能不让她既惭愧又伤心呢?
“大娘,您先别哭,大喜大悲最易伤身,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治好您的病。”
齐月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去摸她的手腕。
其实她是会一些医术的,前世她为了齐振的病,发疯一样寻找翻遍了各种医书,向许多太医请教过,民间的神医她也找过许多,虽然没有救回齐振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