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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绣娘的动作很快,一日不到,便使人送来了素帕丝线等物。
有活干,顾窈便安安生生待在岁芳园里头。
这般乖觉,倒让老太太觉得她到底有了几分女儿家的自觉。
因有春桃这么个小喇叭在,魏府每日里有甚么新鲜事,她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因着管家之权分散,大太太、三太太那处每日比菜市场还热闹,再加个魏嫣、魏妘,堪称吵翻天。
大太太被气得见了红,老太太索性全交给小儿媳与大孙女,只嘱咐她好生养胎。
大太太有气没出使,整日哀哀啜泣,打量着待大老爷回来要告状哩。
这话却是魏嫣说的。
她说着说着倒还吃吃笑出了声:“她也就这一点本事了。”
本来嘛,她大哥都二十一了,这后娘才三十一,不过比他大十岁。入府后又整日想着风花雪月,与两个妯娌交往不善。
这阖府上下,除了她的一双儿女,几乎哪个都烦她。
再说她管家这样久,连府上的老人都不听她的,如今轻而易举地被她和三婶抢走管家权,怪得了谁。
另一件事便是卢佩秋要议亲了。
男方是与魏珩同科的进士,位次却没他那样高,排在一甲二十三名,被赐了个从七品小官,只是不日便要外放出京。
若是照魏家十年前的光景,便是府上借住的表姑娘,亦有人求着迎娶。
但如今魏家早不同以往,卢佩秋又只是京城外的小官之女,能与当科进士议亲,已是顶好的亲事。
就这,大抵也是人家看在魏珩前途无量、想攀亲戚的份上才有意试探。
春桃道:“听闻过几日便安排见面了。”
顾窈懒懒点头。
近几日没得东西玩,日日绣花,眼睛都乏了。
她倏地坐起,惊了春桃也跟着起来——
“表姑娘?怎么了?”
顾窈拍拍她的肩,露出上排牙齿笑笑:“我闷得慌,去院子里打打拳。”
“打拳?!”春桃不可置信地睁圆眼睛。
表姑娘长这样的倾城之色,竟会打拳?
顾窈:“你没见过啊?我打给你看!”
说干就干,她用束带将袖子绑起来,又喊夏莲来帮忙挽裤腿。
头发倒不用动,午时起来她嫌热,便扎在了脑后。
索性这几日没人来烦她。
顾窈走到院子中央,唤两个女孩离远些——
她试探着扫了下腿。
进魏府后便没再练过,速度慢了些,但力道还在。
顾窈气沉丹田:“你们瞧好了——”
正要起势,却听外头有人拍门:“表姑娘!表姑娘!”
“……”打拳的兴头被人打断,顾窈一时泄了气,无奈地看着春桃一溜烟儿跑去开门,自个儿坐在了檐下。
等会儿再打罢——她不仅会打拳,还会上墙上树,从前她跟在何春林后头,什么功夫都学了些。
虽是只三脚猫,但让这两个姑娘开开眼界也是可以的。
顾窈微微昂起下巴:她不仅会绣花,她还会武呢!
然则,美好幻想被人打破。
来人乃是魏嫣身边烟柳,她是小跑过来,鬓角微湿,进了门便行至顾窈前边,行了个礼道:“表姑娘,大姑娘邀您去春和景明玩儿,叫现下便去,大伙儿都等着呢。”
顾窈心里头有些不乐意。
她与魏嫣往来几回,虽知晓她不是个坏心眼的人,但实在不想总勉强自个儿去迎合她。
一想到那些个弯弯绕绕,她才正常没多久的眼睛又开始花了。
但烟柳也只是个传话筒,她这般可怜兮兮地盯着自个儿,顾窈便勉强点点头。
“等等,表姑娘得先梳洗打扮。”夏莲提醒。
烟柳看了看表姑娘的打扮,一时也为难起来。
这般装束,真真与府上不大相配。
但方才大姑娘语气已有些急了,且春和景明可比八仙亭要远得多,若再拖上一时半刻,岂不惹她气怒?
烟柳道:“表姑娘这样好得很,过会儿刚巧要玩投壶蹴鞠呢。”
顾窈眼睛亮了亮,一时来了兴致,朝下看了看自个儿的衣裳——虽不伦不类了些,但好歹穿戴整齐呢!
她催促:“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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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窈是头一次来这儿。
春和景明已属于魏府前院的地界,边下便是学堂,因今日休沐,倒并没有读书声。
还未进到里头,便听得魏妘高昂的声音:“表哥,你怎么总对不上呀?是故意让着我呀?”
烟柳心中一紧,怕自家姑娘被二姑娘气晕,她忙扬声道:“表姑娘来了!”
顾窈跨过门槛,眨着眼望向四周。
春和景明,好生开阔!
这是个地方不小的草场,有射箭、长刀等物什摆在一边,另边是个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