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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地说道。
“对，打胎。”穆婷点点头。
穆婷那时候听到妈妈的哭声就想要往屋里走了，听到这句话就站在了门口。屋里的大人以为小孩听不懂，但其实小孩什么都知道。只听屋里继续说着：
“我也不想打胎，可是经济压力太大了。陈军又破产，又负债，这个时候怎么生孩子？"妈妈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那是个男孩。”穆云这么说着。穆云并不是重男轻女，只是她现在已经查出来没办法怀孕了，这一个男孩就显得尤为珍贵了起来。
穆云的父母虽然是高知，但仍然有着传统思想。穆婷的奶奶就更别提了，给到穆云的压力也更大。
自从穆云生下穆婷后，穆云的父母也很是喜欢穆婷，但也更期盼着她能再生一个儿子，儿女双全。而穆婷的奶奶却很是不满意，几乎每次见面都要提出来那时候的穆云还不像现在这样雷厉风行，只是有些被动地想着，再生一个孩子也好，互相能做个伴。
可谁能想到陈军却破产了？
家里全靠穆云一个人的工资和穆云爸妈的资助撑下去，孩子自然也是要不成了。流产对穆云的伤害极大，让她基本不可能再怀孕了。“而且，妈。你看看陈军都做了什么？”穆云崩溃地哭着。穆婷透着门缝也悄悄地望了过去。
只见穆云摘下了缠着围巾的脖子，上面有着青青紫紫的痕迹。后面的对话穆婷也记不清楚了，她现在想起这段记忆来，画面都带着扭曲。她的记忆里，最显眼的，就只有妈妈拉下丝巾的动作，以及那上面明显是被人掐过的痕迹。
每每想起来，穆婷都觉得痛不欲生。
她不仅有一个没有生下来的弟弟，爸爸不光打过自己，也欺辱过妈妈。为什么不离婚呢？穆婷痛苦地想着。
她边对张程程说着这些记忆，一边大口地呼吸着。长时间的哭泣让她已经有些窒息和眩晕了。张程程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能默默地拍着穆婷的背，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她。
“你说，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穆婷问张程程。没等张程程回答，穆婷就自说自话地说道：“是真的，这是真的。”
“我好累啊，程程。”穆婷说着。
“你要不要跟阿姨好好沟通沟通？”张程程轻声回答道。“我不知道，我试试吧。”穆婷这么说道。即使有着众多的不美好的回忆，但在她的记忆里，穆云是对她最好的人。
“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忘掉这些记忆？”张程程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穆婷没有想过这些，或者说过大的心理负担让她没有去深究这其中的原因。“你是不是抑郁了？”张程程问道。
这个时候的社会大家普遍对精神疾病了解得不深，但张程程的姥姥姥爷都是医生，所以她对这方面的了解还算深。
“抑郁？″穆婷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心情持续低落？”张程程问。“有。”
“那有没有觉得自己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最近我觉得我身上总是莫名其妙地疼。尤其是头。有的时候还会眩晕、无意识地憋气。最近胃也很不舒服。”穆婷回答道。“那你有可能是抑郁了！你一定要跟阿姨说，让她带你去医院！”张程程很严肃地说道。
此时上课铃已经响了起来，两人相携回了班级。穆婷恍惚地坐在座位上，事实上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听课了。她的脑子无法转动，像是彻底僵在了一起。
又像是一直在高速运转一样，充斥着不好的记忆。她不知道该问自己的妈妈什么。
是该问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不离婚，还是应该问她为什么自己的日记被人撕毁过？穆婷已经无法相信任何一个人了。
放学后，穆婷只是装作如往常一样，看上去风平浪静，毫无波澜。她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日子就这么慢慢地过着。
她看着自己的妈妈一如往日地关心着自己的成绩、学习。看着父亲开始时不时彻夜不归，连电话都没有的日子。看着王阿姨那面带笑意但却只让穆婷感到惊恐地诡异微笑。
穆婷只觉得一切都让她索然无味，可能就像张程程说的那样，她是抑郁了吧。
她觉得自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