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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祈祷。
本来戚述想得简单,江锦昆的形象文质彬彬,性格也不像是热爱环游的老大爷,最多去个母校吃个烤鸭。
天知道江锦昆为什么狮子大开口,提出了一溜串的刁钻景点,包括戚述最避之不及的八达岭。
小学、初中和高中的春秋游,总是逃不过这个地方,戚述确认完要走多久,从头到尾都请假。
最有活力的童年时期,他都懒得去,如今他二十八岁了,居然买好双人门票。
浪费也没事,戚述心想。
下一秒,江锦昆又吃了块烧饼,神采奕奕养足力气:“我们是不是该去长城了?”
戚述:“。”
眼前这位年过五十了,玩得这么极限啊?
戚述低头咽了口豆浆,恨不能往里面倒点浓缩咖啡液,轻松的语调里没人能体会出悲壮。
“是的,我们走吧。”他捏紧了车钥匙。
京市地域太大,戚述导航去长城,好家伙单程一个多小时,都快到京藏高速路口了。
他表面纹丝不动,更没有出声感慨,倒不是故作成熟稳重,主要担心江锦昆突发奇想,改道攀登珠穆朗玛峰。
路途全都是满载的大巴车,戚述踩着油门,好几次蠢蠢欲动地想超过去。
碍于有句传言,车品就是人品,他硬生生克制住了冲动,决定今天做一个善良礼让的好心人。
早上七点钟的气温已经开始热,这方面戚述早有预期,但他远离校园已久,忘记了最近是暑假旺季。
人头快比城墙的砖头还要多,这里不是纸醉金迷的SKP商场,没有所谓的贵宾室,众生平等,都在太阳底下暴晒。
“炒股和融资是戚总强项,但常年坐空调间,身体可能吃不消?”江锦昆看着宣传册,扫二维码还被送了一顶遮阳帽。
他像是挑刺一般向戚述提醒:“这里有好几个出入口,也可以提前找好缆车和滑道。”
戚述扯了扯嘴角:“没事,投行的工作哪有这么舒服,也算是一桩体力活了。”
习惯性地辩驳完,他暗道不好,又亡羊补牢地进行人文关怀:“你如果哪里不舒服,我陪你直接出去。”
“有劳你了,我还行。”江锦昆轻描淡写。
他道:“就是怕你养尊处优的受不了,万一在这儿磕到碰到,别人还以为钧益蓄意谋害松晟。”
戚述又憋不住话:“不会,我有定期健身,还是你待会儿别逞强,我可以扶你下来。”
江锦昆回答:“我也经常去运动,出差这两个月有点疏于练习了,今天正好活动下筋骨。”
戚述以为终于来了共同话题,毫不设防地问:“你在学什么?”
以他对中年群体的了解,江锦昆往年如此操劳和疲累,如今弯个腰都该担心骨质疏松了。
是不是在打八段锦啊?话说湖边钓鱼也能被称为一桩锻炼吧?戚述走神地想,一个劲地找茬。
“泰拳。”江锦昆打断他的神游。
戚述:“……”
噎了下,他不求指教地说了句“Ok”,了无生趣地终止交谈。
江锦昆虽然被带到了景点,但一直没想明白戚述为什么会接待行程。
得知自己打泰拳之后,戚述还明显心不在焉,江锦昆擦着额头的汗水,更是感到稀奇古怪。
但他不可能开口要求打道回府,这不等于认怂吗?
不过,江锦昆目前心理感觉良好,认为自己可以耗着对方,让对方被救护车拖走,或者忍无可忍地退让。
在他身边,戚述望着一望无际的路线,同样不可能主动提出离开。
投降代表了什么?江锦昆或许会认为他身体虚弱。
没有人能接受这种形容被扣在自己身上。
于是,他俩的发展很明确,这张门票的每一分钱都没有被浪费。
两人互相没有低头,硬生生全程徒步,沿着蜿蜒的路线爬到了山顶。
旁边的游客多少要驻个拐杖,或是互相搀扶,他们搞得像是长跑比赛,不乐意比对方落后半步。
在山顶买水的时候,戚述真的开眼了,江锦昆一个做律师的为什么腿脚那么好?!
江锦昆也非常惋惜戚述没中暑,这人到底在打哪门子主意,干嘛在自己这里使劲下功夫?
论公事,江锦昆不会再和他们接触,这场争端已然落下帷幕。
论私事,戚述不缺他这一条人脉,别人逮着上了年纪的推销保健品,可戚述又没道理贪图财物。
江锦昆沉思之际,认为浑身都没有值得被盯上的东西。
莫非是专门来抬杠的么?江锦昆很想锤一锤膝盖,愣是要面子忍住了。
他转而拧开瓶盖,猛灌一口冰水。
被热得顾不上警惕,他没介意这瓶水来自于戚述,有可能里面不干不净。
有那么两三秒,其实江锦昆盼着水里被下料,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病床上躺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