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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的病症,已是药石无医。还请夫人早日准备。”
苍白胡须的御医说罢,叹着气。
与他说话的夫人,正怀着胎,听了这话,扶着一旁的房柱,仍忧心道:“多谢御医,王妃的病,还请您多多费心,若是能撑到王爷回来,便最好了。”
“老夫明白,老夫自当尽力。”御医深深行礼,转身走下石阶去,院子里遍地的夕阳。
“娘亲,母亲的病。。。?”
怀胎的夫人刹的回头,泪花一闪,眼前站着的是个银衫小女孩。
“瑾儿啊,怎么不在母亲跟前伺候着?”怀胎的夫人笑着,眼角的细纹里夹着细小泪珠。
“娘亲不用瞒我了,我早就猜到了。”银衫小女孩忍着,一口气倒吸,抽噎问道:“母亲是不是不成了?”
听到银衫小女孩的哭问,怀胎的夫人也忍不住,大滴大滴的泪在眼眶边悬挂。
“瑾儿,你该懂事了。”怀胎的夫人扶住银衫小女孩的后背,目光遥遥的天边的夕阳,昏黄的余晖镀在她的脸上,下一秒仿佛就要窒息。
银衫小女孩定定的望着自己的娘亲。
“这个时候,你该去伺候汤药了。”怀胎的夫人温柔的抚摸银衫小女孩,方才悲伤的神色深沉起来,成为悲寂,一种无声的挣扎和绝望。银衫小女孩害怕极了。如坠深渊,她是真切的体会到了。
“我知道了。”银衫小女孩的泪还挂在脸上,表情已经滞住了。
“去吧。”怀胎的夫人轻轻推了一把银衫小女孩。
银衫小女孩往前走着,忽然心有所失,猛然回首,怀胎夫人浸润在金色黄昏里,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更像画里的仙女,美的虚假。
“去吧。”
怀胎夫人对她挥挥手,似乎是在告别。
银衫小女孩梦魇般回过头,听话的去了内院。
还没有到传饭的时候,院子里候了膳房的四个丫头,王妃厅外候着两个墨青装束的嬷嬷,园中山石里泄出来的清水打在了一片边缘被晒焦的荷叶上,水哒哒的溅出来了,湿了一块灰色的路石。
银衫小女孩盯着那荷叶出神许久,全然忘记了别的事情,院里的丫头轻声来叫:“县主,您在这里做什么?”
银衫小女孩被这破败的荷叶牵动心绪,问道:“昨日来时,还不曾是这个样子,怎么今日就败了?”
“夏日虽过去,可是秋老虎也厉害得很呢,你看这日头下去了,可还是闷闷的。荷花是娇嫩的,哪里有不被烧焦的?”丫头说道。
“夏日最热的时候,满塘子的荷花开的最盛,如今倒是就这样败了。”银衫小女孩忧愁说:“怎么没有人清理?”
“娘娘说,留着吧,夜里睡不着时,还能接着这枯败的荷叶听听水声,也能安心些。”丫鬟解释说。
“残荷可听雨声,落红也做花泥。”
这是个温柔的妇人声音,让银衫小女孩瞬间回头看向厅前。
一个身着绿衫,披散墨发的夫人被人搀扶,站在厅前月亮门前,扶风弱柳般细细喘气。
“母亲。”银衫小女孩急忙跑上去,扶住那位夫人的手,可也是心下一凛,心中暗道:母亲的手好冰!
银衫小女孩抬头,王妃满目秋水,温柔的目光像往常一样透露出慈爱,她修长冰冷的手指轻轻摩挲银衫小女孩的手,牵着她进了内屋。
“我和瑾儿说说话,你们就在外面候着。”
王妃说着,与银衫小女孩进入内屋,外人将珠帘放下,外门掩上,退到院外。
银衫小女孩跟着夫人坐在黑紫金檀木桌前,看着王妃透黑的眼珠里闪动着虚弱的光点。
“母亲,可是要交代什么?”银衫小女孩好像明白了此刻的情势不可为人力所逆转。
“天地之间,生老病死,物理常情。去时终须去,再三留不住。”王妃仍然笑着,“瑾儿,不以亲者之悲,蒙心,不以一时之快,意满。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胜不骄败不馁,母亲的教诲,瑾儿记得。”银衫小女孩点头。
“不,瑾儿。”王妃慈爱的笑,如同往日教诲纠正一般,说道:“母亲要你记住,要你做到,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以平常心对待,多思多虑多想,三思而后行,一时之悲痛喜乐,不能让你意志消沉,形满意得。”
银衫小女孩心中凛然,不寒而栗。
“你娘亲性子良善,多有不能决断之时,你得多多照看着她。”王妃忧愁的望向窗外金色的余晖,“你去叫她来,我有些话要嘱咐她。”
银衫小女孩略略点头,欠身行礼后,拉开了帘子,不经意的回头,见王妃定定看她,黑色的眼珠子如同镶嵌好的黑色棋子,僵硬和木讷的神情是银衫小女孩第一次见到。
她没有违背王妃的吩咐,挂上了帘子,轻步走出了院子,对候在那里的丫鬟婆子轻声吩咐说:“母亲身边要有人照顾着,有任何事,速来报我。”
“是。”一众丫鬟婆子得令后,鱼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