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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筒骨忘记买了,不用再炖汤,和好面灭掉两个炉子里的火,隋玉一行人锁门往家走。
刚走进军屯,天上飘起雪花,隋玉深吸一口寒气,扭头跟佟花儿说:“明天估计没几个出门吃早食的,我们晚点过去,你也多睡一会儿。”
佟花应好。
但隔天一早,夜幕刚退去,她就踏着雪过来敲门了。
赵西平给她开门,低声说:“她们还赖在床上没起,你先进灶房烤火。”
佟花儿轻点头,她走进灶房坐在灶前低头烧火,并不跟赵西平多交谈。
赵西平在灶房里站了一会儿,他转身出门去给骆驼和羊抱草喂食,想着进灶房无话可说实在难挨,给牲畜喂食后,他又拎筐提锹进圈清扫粪便。
“今天出门晚啊。”冬子爹挑着坛子进来,朗声说:“我出来抱柴看你家烟囱在冒烟,想着有人在家,我先将灰面给你们送来。萝卜缺不缺?我今天往铺子里送两筐过去。”
“你等等,还有几锹猪粪没铲。”赵西平说。
冬子爹正准备进灶房暖和暖和,走到门口一看,认出烧火的不是隋玉,他愣了一下,转身走到牲畜圈外面探头看猪。
“呦,你家的猪挺肥,有两百斤重了吧?(汉代斤两)”冬子爹唤两声,见是个母猪,他琢磨道:“养两年了是吧?还没揣崽子?”
赵西平嫌弃地看猪一眼,长了一身肥膘,愣是不干正事。
“没揣崽子,没见过它发情,在家除了吃就是睡,赶出去了它也是睡。”赵西平提粪筐出来,说:“不知道明年开春了会不会发情。”
“是不是没见过公猪?”冬子爹问,他又往圈里看一眼,说:“等它下崽了,我挑一只回去养。”
赵西平摆手,“不是我的猪,我做不了主,你问隋老板。”
冬子爹大笑,真有意思。他往屋里看,说:“隋老板在家?我还以为她已经去铺子里了。”又低声问:“灶前坐着谁?你可别乱来。”
赵西平嫌恶地给他一肘子。
隋玉开门出来了,她跟冬子爹打声招呼,快步跑进温暖的灶房。
赵西平等着她的洗脸水洗手,他冲厢房喊:“你们俩快起来,饭好了。”
“已经起了。”赵小米提着嗓门应一声,她听着隔壁有动静了就开始穿衣,还是慢了一步。她早就看明白了,她三嫂不起床她能跟着一直躺床上,她三嫂一旦起床开门,另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就要开始催催催。
冬子爹收钱离开,隋玉一伙人开始吃饭。
饭后,他们踏雪去铺子里为晌午的生意做准备。
正值生意好的时候,冬子爹领着一个人过来,赵西平不在,他喊隋玉:“你婆家兄长来了。”
“二哥?”隋玉震惊,她放下手里的碗出来,见赵二哥满身的雪渣,脸冻得青紫,她赶忙领人进屋烤火。
“二哥,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赵小米又惊又怕,她舀碗面汤让他
捧着喝,忐忑地问:“可是家里出事了?”
赵二哥冻得说不出话,他轻微地摇下头,捧着碗坐着火炉旁不作声。
“先让二哥暖和暖和。”隋玉说。
客人正等着,赵小米顾不得再探问,先忙活生意。
赵西平外送回来,他将兜里的一把铜板掏给隋玉,说:“有两家订晚上的汤饼,一单三碗一单一碗,你写四个木牌给我,我待会儿顺路送过去。”
隋玉往炉前一指,说:“二哥来了。”
赵二哥已经烤得回温,他捧着面汤碗继续喝水,看见赵西平没给好脸色。
赵西平得知不是家里出事,他心里就有猜测,八成是为了他跟小米过来的,这事不当紧,他提着食盒又脚步匆匆去送饭。
忙忙碌碌一个时辰,外送的单子送完,秦大顺将他收回来的碗筷清个数,结了工钱就快步离开。
铺子里还有吃了饭闲坐的人,佟花去将桌上的碗筷都收走,路过隋玉旁边,她轻声问:“要不我在这儿守铺子?你们有事回去说?”
隋玉看向赵西平,赵西平摆手,“你们忙你们的,我跟二哥说说话。”
赵二哥吃完最后一筷头的汤饼,他板着脸看向老三,恼火地问:“你回来了不知道往家里捎个信?”
赵西平沉默,这事是他忽略了。
“还有你。”赵二哥抽根柴朝赵小米打过去,“离家了就没音信了,玩野了?忘了你还有爹有娘?”
赵小米一动不动挨了两下,是她理亏,她塌着腰任打任骂。
隋玉跟隋良面面相觑,姐弟俩都不敢作声。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惦记什么,我们打算过年回去的。”赵西平开口,“我想着每年都是过年回去,你们心里应该有数,就没捎信。不过这大冷的下雪天,你跑来做什么,该捎信的啊。”
赵二哥看向赵小米,说:“娘让我带她回去。”
“我不回去。”赵小米扬起脖子,她梗着脖说:“我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