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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夸过陶奕白够硬气,看似能和戚述打得有来有回,敢情他是举起铁锹虚晃一招,转头在原地挖了个大坑,吭哧着把自己埋进去。江知羽快要被气晕了,想向陶奕白传递一个失望又鄙夷的眼神,又担心在戚述面前漏出马脚,忍气吞声地继续装作意识不清。所遇非人莫过如此,他从床上到床下统统看走眼,一个是大尾巴狼,一个是嫩墙头草。
看着自己就要被后者交给前者,江知羽不禁着急上火,默默拽了拽陶奕白的袖子,险些把人家的衣服扯坏。陶奕白同样急得团团转,费劲地想把江知羽扒下来,然而江知羽不乐意,绷着脸颊和他对着干。
就在他们互相较劲之际,江知羽忽地僵了僵,感觉到左侧肩膀被覆上了另外一只手。
那只手和朋友的截然不同,温热、有力、存在感极其强烈。
江知羽找陶奕白拉拉扯扯半小时,除了歪着脖子觉得别扭,没有任何感觉,当戚述的指腹隔着衣衫触碰自己,他却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紧接着,他被戚述捞了过去。
江知羽故作迷蒙,戚述扭头询问:“他喝了多少?”
陶奕白没多少撒谎经验,看着桌上没有酒精含量的普斯福特,说瞎话表示有两大杯伏特加。
答完他反应过来这立场太不坚定,壮着胆子朝戚述挽尊。
“和你有什么关系啊?要办事赶紧点,记得把我的男朋友还回来。”陶奕白妄图威胁,愣是没敢和人对视。戚述盯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好的,知道你们热恋期了。”
说到最后那个词的时候,他口齿缓慢清晰,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吐露。
“我就等五分钟。”陶奕白干巴巴道,“你的手给我放规矩点,这不是你老婆知道吗?你羡慕地盯着我也没用。夜店说到底鱼龙混杂,会有客人蛮横闹事,干起架来的也不是没有,他时常要去收拾烂摊子。
戚述涵养良好,显然不会鲁莽动手,陶奕白却觉得他比那些客人更可怕。
或许这就是长年手握权力,久而久之随身拥有的气场,比直白扁平的攻击性更具有力量。
江知羽敢去刺激戚述,陶奕白则没太多胆子,守在吧台瞧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人没走多远,甚至陶奕白可能还在看他们,戚述伸出手指,捏了捏江知羽的下巴。
本来江知羽沮丧地垂着脑袋,顺着这股力道,不得不面对戚述。
迎着对方捉摸不透的目光,江知羽磨蹭地撩起浓长眼睫。
随着舞池氛围渐入佳境,四周只留有闪烁的镭射灯,这里的视野忽明忽暗,而就在江知羽半睁眼的时候,有光线照亮了侧脸。江知羽头发有些乱,脸颊被硌得略微发红,眼尾蒙上了一层湿淋淋的水光。
“真的醉还是假的醉?”戚述嗅到他身上的醇厚酒气,不过周围全是这种味道,坐久了难免会被沾染。江知羽好似听不懂他讲话:“周柯呢,不是周柯在等我吗?”
他一边说,一边执拗地别过头,避开了戚述的指尖,身体则轻盈灵活,借势后仰着靠在墙壁上。
“我不认识你。”江知羽含糊道,“少碰我,眼神也不准乱看。
戚述不允许他不认识:“两个小时之前,我们在松晟大楼刚见过,两天之前你还接了我的视频,眼睛都是红的,一个人躲着犯委屈。”江知羽安静地喘息着,不肯回应半个字,听到他说起那通视频电话,发觉自己当时上了当。
合着戚述早就将自己的失态看在眼里,只是那时候没有拆穿,现在却又忍不住。
看着江知羽始终保持沉默,拒绝和自己产生交流,戚述没有任何气恼,慢吞吞地勾起嘴角。
“更早的时候你戴着兔子面具,躲在我怀里的时候那么用力,比你和他贴近得多了,你说
闻言,江知羽不禁捏紧了拳头,险些当场装不下去。
这时戚述话锋一转,没有把他逼得太紧。
“Alfred是我的英文名,怡枫上邸也是我一直住的房子,迈凯伦、聂铭森还有相处时候那些话,全都比今晚的伏特加更真。他们阴差阳错,因为意外提前交织在一起,戚述确实不是正人君子,一时兴起纵容发酵,怀着心思没有全盘托出。但这也并非骗局,作为情人关系,本该心照不宣地各自保留。
如果说戚述的真实身份是原罪,那么这宗罪的契机是江知羽走错房门,细究起来的话,从那时就没有回转余地,彼此躲不掉会议上这一遭。或许没有这期间的种种,两人唐突偶遇,后续会更难堪。世间的可能性有成千上万之多,谁能完全说得准呢?反正他们都主动偏移了轨迹,以至于纠缠成一团乱线。
分析对错纯粹浪费时间,他们的世界都错综复杂,不能用判断题来解读,难道有人拿到满分就能作壁上观?互相都是局中人,难也逃不脱。江知羽很清楚这些,不过他有情绪,发泄情绪不需要有意义。
面对戚述的澄清,他高冷地没有理睬,在戚述稳稳当当架着他的时候,他也没有试图反抗。
刚才那些话来得比伏特加更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