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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日
空调不知疲倦地吹着热风, 房间里热得像夏天,衣衫随意地散落在地,床单上更是凌乱不堪。
不知是不是错觉, 空气似乎都变得潮湿,要知道高原的气候常年干燥, 此刻却有如身在雨林, 被不知名的藤蔓环绕簇拥,万物发芽。
祝今夏从未如此尽兴,也从未如此失态, 印象里她似乎向他求饶了, 时序却只微微停顿一瞬,声音里带了点别样的笑意。
“祝今夏。”
“嗯?”她迷迷糊糊睁眼应道。
昏暗的房间里,窗帘在飞舞, 热流在涌动,她的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时序将她翻了个面,不带一点犹豫地从后来过。
她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听他在身后闷声笑。
“这种话停在男人耳朵里,只会是兴奋剂。”
随之而来的, 是疾风骤雨般的印证。
祝今夏嗓子早已哑掉, 起初是因为感冒, 后来大概是喊得厉害, 再张口已是模糊的气音。
明明眼前昏暗无光,又好像五彩斑斓, 她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 感受着那种难耐又尽兴的滋味。
隐约察觉到有微凉的触感落在肩背上, 是时序的汗。明明温度不高, 触及皮肤却像是火星子一样,险些将她烫伤。祝今夏浑身一颤,身体不由自主紧绷。
她仿佛在做云霄飞车,一次一次被抛向最高处,视线里只有无边无际的天空,灵魂与肉身都在颤栗。
……
结束后,时序倒在她身旁,两人都在平复呼吸。
“洗澡吗?”他问。
祝今夏依然把脸埋在枕头里,过了一会儿才说:“让我缓一下。”
他的笑声里有清晰可见的愉悦。“该说不说,你这个反应像是对我的褒奖。”
侧头看了眼,担心她一直这个姿势会憋坏,时序伸手捞了一把,“把脸埋枕头里干什么,难为情?”
祝今夏被翻了个面,又被他轻轻带进怀里,两个人都汗涔涔的,贴在一处并不舒服,但她却不想挪动。
“是累的。”她嘀咕,忽然想起什么,扭头望着他,“不是说男的第一次都……”
“都什么?”时序好整以暇,“都很快?”
“不是吗?”
“是不是你应该比我清楚。”时序反问,“我快吗?”
“……快的反义词吧。”
时序又笑了,显然这时候带着埋怨的控诉对他来说与赞美无异,可赞美也不能抵消她所说的话带来的联想。
“不过,祝今夏——”他慢条斯理问,“你是怎么知道男人第一次都很快的?”
“……”
“看来是前人栽树了?”
祝今夏小声抗议:“喂,哪有这种时候提这些的!”
是有点煞风景。时序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想到那去了,被她一问还怔了怔,随即笑自己像个毛头小子,早已过去的往事还能跟鱼刺一样卡他一卡。
尤其是,他还用一种比较的心态去与前人一较高下,实在幼稚。
“是我不对。”他从善如流认错,“以后不提了。”
“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祝今夏说,“说不记得也不准确,但没有再想起过。只要你不提,我就一直想不起。”
时序抱着她笑,把她用力地摁进怀里,说好。
他们肌肤相亲,毫无间隙地拥抱彼此,连呼吸都清晰可闻。性别带来的差异在此刻清晰可见,男性的力量与女性的柔软形成鲜明对比,造物主的神奇让迥异的弧线恰好严丝合缝地扣上。
时序收拢手臂,明知他们都在冒汗,却不肯松手。
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在他三十三年的人生里,不曾有过父亲,即便旺叔成了像父亲一样的存在,但毕竟不是。他虽也有过母亲,但相处的九年时间里,她醉生梦死地游离在他生命中,连一个坚实的拥抱都不曾给过,直至临别时分,才短暂地给过他一点温情,稍纵即逝。
时序不曾真正拥有过什么,物质匮乏的童年,连爱意也稀缺,即便旺叔在,可他一个人的爱要给到整所学校,给到顿珠和扎姆,时序又如何敢苛求更多。
他一头扎进书里,求知若渴地汲取着养分,未尝不是因为除此之外,他再无其他能牢牢掌握住。可精神世界的富足是永无止境的,读越多书,越觉察到自己的匮乏,他始终没有过脚踏实地的归属感。
而今时今日,他以世俗的方式与另一个灵魂紧密相贴,肌肤相亲,即便不知未来如何,至少此刻她是切实存在的,她满足了他对爱的所有期待,也填满了空白已久的罅隙。
这一晚他们说了些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话,更像是青少年时会说的泛着傻气的情话,一个问得天真,一个答得认真。
祝今夏问他:“会不会睡过以后就没那么爱了?”
“不会。”时序反问,“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小时候我很爱看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