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今时人,古时路 (第2/3页)
情何以甚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赏心悦目bagzone.net),接着再看更方便。
力劝阻?” 宇文铎拿出纸笔来:“那是再好不过。” 姜望真个就给他写了一封免责书,言称自愿深入边荒,与任何人无关。 并不全是玩笑。 他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有这样一封免责书,便不会影响齐牧之间的关系。 而能够写下这样一封免责书,便足以说明,他此行不是突然的头脑发热,而是的确对边荒的危险有清醒认知。 宇文铎说道:“其实你不用来,没有人会苛责你。本来你持节出使,责任也不在此处。我知道你在海外有很大的声名,在迷界已经杀过不少海族。” “就当我也是在修行。”姜望只道。 宇文铎想了想,又说道:“生死线这里的军队自有防务,不能轻易调动。但是我会守在这里,协调一支预备军过来。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记得往回逃,我会第一时间支援你。” “那就多谢了。” “你还需要什么帮助吗?云殿下给了我很大的权限。” “给我一张舆图,给我一袋生魂石,给我一头黑骆驼。”姜望只道:“在继任仪式开始之前,我会回来。” 相较于“乌笃那”,姜望更习惯叫它黑骆驼。 毕竟草原语对他这等西境出身、东域常驻的人来说,表意不够直接。 在生死线上,宇文铎送别了姜望。 看着一人一骆驼,愈行愈远,慢慢地消失在灰霾里,就像是一抹人间的亮色,被晦暗所吞噬——一如驻守生死线的那段时间里,他每次送别赵汝成。 他以为大齐武安侯会说一些诸如人族大义之类的话,他也很愿意相信那些,至少在姜望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来,不会那么虚假。 但姜望什么也没有说,只称此为“修行”。 宇文铎反而觉得,修行是更有意义的事情。杀贼也好,报国也好,拱卫人族也好,都不是嘴上嚷嚷就可以实现的。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动辄天下苍生,动不动叫别人反思的人……自己真的为这个世界做过什么吗? 脚踏实地的往前走,拥有了足够的力量,自然就有实现理想的资格。 他也要努力修行了。 再也不去神恩庙了。 宇文铎又想了想,更改了一下决心—— 至少五天内不去。 至于五天后? 五天后肯定就回王庭了,到时候再说吧! …… ……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姜望骑在驼背上,晃悠悠地向荒漠深处进发。 一人一剑一驼,青衫远行,倒也颇有几分潇洒——如果不是面前一个劲飞沙走石的话。 离开生死线未远的时候,尚不觉得。行至此时,那种被整片天地抗拒、排斥的感觉,就已经非常明显。 现世是人族之现世,这早已是母庸置疑的事实。但是在这里,好像并不那么准确。 说边荒即是魔域,也未尝不可。 或者说,它是万界荒墓侵袭现世的一部分? 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姜望还有些欠缺。毕竟已经涉及世界根本,此前他根本没资格接触。 现在他可以感受到,有一种无法实质捕捉的“干涸”的力量,在不断地侵蚀着他的肉身与神魂。 哪怕已经金躯玉髓,哪怕神魂之力已经凝练为灵识,仍然会为这种“干涸”所动摇。 好在都被身上携带的生魂石化解了。 姜望认为,这存在一种规则层面的交换,不过对目前的他来说,洞察规则什么的,还很有一些距离,因而瞧不真切。 生魂石的数量是足够的,为了不错过观礼,他只打算在荒漠呆五天,而宇文铎给他准备了足够消耗一个月的量。 缓行在沙地上的乌笃那,倒是不见什么压力,自由自在。 在漫长的岁月里,它早已进化出适应这片土地的躯体和魂魄。 其实世上所有的生命,都有它顽强的部分。 纤柔的小草,能够在石缝中生长。如这弥漫死气的荒漠里,也有藏在地底的沙蝎——它莽撞地钻了出来,想要袭击乌笃那,被姜望弹指灭杀。 念及这些,姜望不由得想到——若是没有生魂石,没有超凡修士,仅仅是普通人生活在这里,在大批量的死亡之后,会不会最后也自然地产生某种进化? 就像水族到了沧海,也逐渐发生了改变。现在的海族,已经完全地变成了另一个种族。 当然,没人敢做这样的试验。 冬冬,冬冬。 一个下踩粗壮牛蹄,上半身贴着一对干瘦鸡爪,顶着虚幻的人类男子头颅,腹部鼓囊囊的怪物,从远处疾奔而来。 牛蹄踩在沙地上,竟似踩着一种激昂的鼓点。 嘴里发出刺耳的怪叫,被风沙扯得断断续续。 姜望默默地注视着。 他所骑乘的乌笃那,也很平静,仍在缓步前行。宇文铎自军中调出来的这头黑骆驼,属于是见过世面的。 眼前的这怪物,姜望并不陌生,早在清江水底,他就已经见过。 阴魔根本没有固定的形体,有千万种怪模样。他见到了完全一样的两个,倒也算是一种缘分。 只是彼时他看到这怪物,还生出了一种本能的畏惧。如今再见,本能生出的情绪却只剩厌弃。 无关于勇气,这就是生命本质的跃升。 或者说……在神临之前,人族的生命本质,弱于魔? 这种判断,这种知见,叫姜望生出迷惑。 当然并不会影响他的战斗。 阴魔的身躯是真实可触的,头颅却虚幻不定。 这头颅有时候是人类模样,有时候是兽类模样,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此时像是饿了许多天,疯狂地往这边跑来,踏得沙尘飞扬。 及至近前,骤然僵住。 它痛苦地嘶叫,但根本发不出声音。 而后从牛蹄开始,一点一点地燃起火焰。火焰蔓延的速度并不快,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蔓延了整个躯体。用一种迟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