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眉如柳来眸如月(求月票)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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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期限只有一个月,但对太子来说,已是非常不好的信号。 “所以他一出来就给我送礼,是想表达什么?”人在齐国之外,姜望语气轻松,甚至还随口开了个玩笑:“他记住我了?表示此仇不忘?” “送他亲自养的花,当然是表示他的宽容,表示不会记你的仇,表示对你这位大齐天骄既往不咎。你虽以寇仇待他,他却仍以国士待你,这就是咱们的仁厚东宫。” “什么寇仇,我又不是针对他!”姜望反驳了一句,又沉吟道:“你觉得有几分可信?” “君子兰有讲究。君子嘛,和而不同。君子之交,求同存异。”重玄胜道:“他也不想背上逼得你远离临淄的恶名。而且,我想了想,他确实不必要恨你。” “怎么讲?” “你提的三件案子,天子都允了,并且办得是干脆利落,摆明了在敲山震虎。说明不管有没有你,十七年前那件案子,在天子心里始终是有刺的……这次算是拔出来了。对太子来说,福祸还未可知。 太子在这个时候成就神临,乍看是做贼心虚,给了天子敲打的机会。换个角度看……天子要敲打他,他就乖乖伸出手来,让天子尽情打手板。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智慧呢?他要是把手藏起来,等天子自己来找地方打,可未必就只是打手心了……” 重玄胜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太子越是不恨你,就越能说明,他对天子的处置毫无怨言。所以他不但不针对你,反倒继续对你示好。对你示好,就是对天子表忠心,这生意如何做不得?” 姜望叹道:“你们这些人可真复杂!” “但太子是真不怨你,还是假不怨你。人心如渊,我就没本事看穿了。”重玄胜摊了摊手。 想起与姜无华同桌喝粥的光景,姜望缓声道:“太子或许是仁厚的……” 后半句却是掐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当今皇后却是未必。 他永远忘不掉,把一个父亲的尸体,扔在三岁女儿面前的行为。 几可以称得上暴戾了。 尽管当今皇后母仪天下多年,端庄雍贵,不曾有一事失仪,甚至于素有仁名,常常劝天子少怒。 但一个顺水推舟,就险些让雷贵妃一尸两命。在逼死紧咬不放的林况之后,还故意把他的尸体丢到他女儿面前……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记仇? 天子在位还好,他一个外臣,也不怎么会被皇后所影响。 天子哪天若是退位了,皇后就未必还能容忍。 当然这话不必与重玄胜说,这胖子每天操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重玄遵这次在海外这么威风,他不免又有些被压制…… “现在没有什么麻烦就行,他日若是有人想翻旧账,我也不是今日的我。”姜望如是说道。 “当然,我亦不是今日我!大丈夫生于世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到时候须是旁人看咱们的脸色!”重玄胜极有气势地附和了一句,然后道:“总之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主动招惹的麻烦,算是告一段落了。忙完楚国的事情,就可以直接回来。” “你说得好像我是被逼走的似的。”姜望嘟囔道:“我是真的和左光殊早有约定……” 重玄胜冷笑了一声,直接离开了星河空间。 当然,这次开启星河空间的费用,是姜望结的。 …… …… 楚地辽阔,也从来都是南域最繁华的地方。 姜望离开云国后,一路往南,过宋国而不入,复行七日,便到了楚国。 当然,若是在东域,这距离倒不需耗时这般久。 四品青牌捕头,大可直飞东域无阻。 在南域就不免要守些规矩了…… 楚国北方的这一座边城,名曰“临商”。 这名字乍看也没什么稀奇。 但值得一提的是,宋国的首都,名为“商丘”…… 楚国在边城的名字上都这般不加以掩饰,平素对周边国家的态度,也是可想而知。难怪宋国人常以楚蛮蔑之。 当然楚国人也不太在乎什么蛮夷之类的蔑称,只要不是贴着脸嘲讽,听到了也往往付之一笑。 宋国人所推崇的礼教什么的,最为楚人所轻蔑。 楚人爱华服雕楼,爱浪漫自由。在天下六大霸主国之中,可以说是气质最“散漫”的一个国家。 牧国儿女也是喜欢自由自在,崇拜自由翱翔的鹰,纵情奔驰的马,凶狠团结的狼,但毕竟还有一位至高神要敬。 楚地有很多神祇信仰,但大多数楚人其实并不怎么信神。 对很多普通的楚人来说,他们只是喜欢那些神神鬼鬼的神秘气氛。 高兴的时候就“心既诚兮匍匐以灵,神兮鬼兮请高饮。” 不高兴了就“且来割牛头,平生酣畅以下酒。”、“剖开马面,擒问阎罗。”(1) 总之非常随心所欲。 至于姜望为什么知道这些…… 那一套几乎填满了储物匣、折磨得他苦不堪言的《史刀凿海》,当记一功。 姜望不敢不读,不敢不背。 赶路的这些日子,但有空暇,不是修行,就是背书。 毕竟齐天子可以开玩笑,他却没资格把齐天子的话当玩笑对待…… 临商城作为一座边城,不似姜望所见过的那些边城一样粗犷沉肃。反而是透着精致、华美和繁荣的。 与其说这是一座战争城市,倒不如说是一座商业城市。 但是城门楼上肃立的兵员,和那些明晃晃架在城楼的华丽军械,亦在描述着这座城市的武力。 立在临商城下,姜望还在想怎么报名过关。是报他黄河魁首的名号,还是低调一下,弄一个化名…… 忽地城门打开,一彪骑兵席卷烟尘而来。 这队骑兵气势相当不凡,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 人人穿甲披袍,雕纹华丽的甲胄之上,光线如水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