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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茗看着面前这个笑得温婉美丽的女子, 脑中瞬间浮现了各种富贵婆婆甩给小白花女主几百万,高傲地让女主离开自家儿子的画面。
她意识到水曦将她留下来,很有可能就是在商议这件事, 虽然她看起来并没有迫人的气势和傲慢, 但终归燕玉鹤是她的徒弟, 她总要为自己的徒弟铺路才是。前有一个为了心爱之人被贬下九重天, 变成一个低微的土地神, 足以说明贪恋风尘风险极大, 至少对神仙的前途来说算不得益处。
薛茗心想, 不是吧,我这个恋爱才谈多久?这就来人拆散了?
见她不说话,水曦抿了一口茶水, 声音更加柔和了许多,“你别怕,我们不过是闲聊, 有什么你尽管说就是,我为难你一个凡人做什么?”
薛茗老实回答道:“我已经知道了此事。”
水曦道:“那你是如何想的呢?”
“如何想?”薛茗不知道燕玉鹤的师父想从她的嘴里听到什么样答案,也懒得去揣摩她的心思,就装傻道:“这成仙当然是好事, 天下有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水曦的眸光始终温和, 她看着薛茗, 像是看着一个喜欢的后辈, 尽管两人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片刻后她将腿上绣的花放在旁边的桌上, 缓缓站起身, 将目光放在窗子上, 道:“你看。”
薛茗顺着看去, 此时才发现燕玉鹤似乎站在窗外, 半边影子正落在窗子上。他侧脸轮廓很好,高挺的鼻子,分明的下颌骨,往下垂的眼眸,一动不动像是在思考。水曦笑了笑,一抬手做了个手势,似乎是施展了一个诀法,其后对薛茗道:“这小子故意站在窗边,便是时时刻刻提醒我他还在外面,让我别刁难你。”
薛茗跟着笑了笑,心情却有点微妙。这种被人在乎的感觉薛茗很少体会到,更何况是这种藏在暗处,只有悄然发现了才会有的在乎,则正中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水曦似乎忆起从前,用一种讲故事的语气慢慢说道:“他进太虚宗的时候才五岁,就已经开始拿着他娘留给他的剑修行了,这小子的生平除却修行,便是去各地斩妖除邪,再没有第三件事能让他挂心。赤霞天生与人不同,身上留着一半仙人的血脉,对妖邪的感知力极强,曾险些打死伪装成寻常凡人的鬼王之女,被罚下山后,他只带走了那把剑,与谁都未曾道别。”
“他生来冷情,情爱之二字仿佛与他无关,是以先前他那师弟算得一卦言他红鸾星动,我们都还不信,没想到他还真带回来个姑娘。”水曦说到这儿,转头看向薛茗,道:“凡人寿命不过百年,神仙却无穷无尽,更何况天上一日,凡间一年,他成了仙后即便是陪伴你在凡间走过一生,于他来说不过也只是漫长岁月中的弹指一挥间。你死之后或许会被他遗忘,又或许他贪恋这份情感寻找你的转世轮回,更甚者他现在不过是对你一时兴起,待兴头落下,他又抱着剑回天上修行去,届时你又何处去寻这个负心汉?”
薛茗琢磨着,这话是越听越不对劲。她本来以为水曦是扮演着为了燕玉鹤的前途着想,劝她主动离开的婆婆角色,但这番话说出来,分明是站在她的立场劝她,甚至燕玉鹤现在还没做什么,就已经被标榜成了“负心汉”。
薛茗一时分不清她说出这段话的目的。
水曦见她沉思不语,也没有急着逼问她,只自顾自说着:“人与仙终归有别,就算是看着赤霞一路长起来,也无法断言他是个可托付终身之人,你要尽早为自己做好打算。刻骨铭心需千难万难,可忘记不过一瞬间,若是来日他负心于你,我自会教训他。你也可以来寻我,我会为你抹除与他相关的记忆,从此你们二人相忘陌路,永不相见。”
薛茗一直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些话,眼下才后知后觉,原来水曦将燕玉鹤支出去,当真是为了说这些帮她的话,甚至还给她提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水曦又道:“有什么想法你只管说,他听不见。”
薛茗微微颔首,算作应答。她早就知道燕玉鹤可能会位列仙班之事,所以这一路走来并非完全在玩,她也思考过很多回和燕玉鹤的以后。自穿越以来与他相识,加上赶路的两个多月,满打满算也不过三个月,这短暂的时间里若说是发酵出浓烈的,不同生便共死的爱意,那是不可能的。
莫说燕玉鹤对她有没有爱,便是薛茗自己,对他的感情也完全没达到爱得死去活来的程度。可若说薛茗是为了体会到被人喜欢,被人在乎才愿意与燕玉鹤在一起,那也是绝无可能,倘若她真的那么渴望爱,早在高中时期有人向她告白时,就会二话不说选择在一起了。
她完全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脸,在生活中获得许多并不持久,但十分浓烈的“爱意”。
薛茗自认是喜欢燕玉鹤,喜欢他冷着一张脸,平日里对什么都漠视,却会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喜欢他与谁都是拒之千里的模样,却会在走路的时候牵着她的手,很久都不放;喜欢他总是不经意落在她身上又久久停住的目光;也喜欢他在她睡得昏沉时,用湿锦布一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