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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河路,熙州。
城头之上,大旗折杆,门楼倒塌,尸横于地,血色黑凝。
姚平仲气喘吁吁,将手中金锏狠狠一拄,皱起浓眉大声道:“这些西夏军莫不是疯了?这般不要命攻城,即便拿下城池也损失惨重,到底图的什么?”
旁边白傲同样表情疑惑:“看着是有些急了,前几日还未这般模样,莫非得到了什么军令不成?”
“军令?”姚平仲眼神往西北方向望去:“难道是西夏国内发生了大事,才传令这些远征兵马拼命拿下熙州?”
白傲闻言神色变化:“西夏国内……莫是公子建有大功?”
姚平仲用力点头:“是了,是了,肯定是王爷那边连连告捷,动摇了西夏军本,这边才被逼得要抓紧下熙州,然后决定进退事宜。”
白傲思索道:“公子会建何等大功,乃至迫使西夏改变前方军令?”
姚平仲望着城外远处那不见头的连营,还有城下正在整装待战,马上就要再次攻城的西夏兵卒,冷笑道:“只怕是快要打到这些夏狗的老巢兴庆府了,才引得他们这般着慌,想抓紧厎定熙河,随后决去留回援之事。”
“真的要打到兴庆府了吗?”白傲闻言不觉有些恍惚,兴庆府兴州是西夏都城,倘打到了那里岂不是代表西夏将要灭国?而若能灭掉西夏,靖大宋百年未成之业,这份功绩怕是不弱于收复燕云了吧?
甚至,从某些角度上来看,灭掉西夏之功,更要强过收复燕云!
毕竟这是国战啊,是单独的国战,取对方全土之功,不像攻辽,乃是与女真联合,其实说白了,女真才是主力,何况辽亡之后,只取燕云,别的地方按照盟约,却是不能插手的。
此时的艮岳已经全部修建完毕,历时将近十年,里面主要采用掇山技法布景,即叠石为山。
两人倒是并未太过阻拦出燕京西逃之人,只是要走可以,身家东西不能全带走,金银财物留下一半,粮食只能带个半月够用,别的一概不能拿,否则就不许离开。
“啊?!”白傲闻言顿时一愣,没想到这浓眉大眼,生得魁梧不凡的姚平仲居然要跑……
倾向于降宋的宣宗天锡帝耶律淳居然因病崩殂了,燕京城内再无契丹直系皇室成员可以继位,而耶律大石与萧干,早已经控制朝政大局。
既称幽州、又名燕京,如今概以南京称呼。
他二人否决掉耶律淳把后事托付给汉人李处温的遗命,对遗命里的降宋旨意刻意隐瞒起来。
道君皇帝书画乃当世大家,尤擅花草石鸟,半个左右时辰,就把这画作好,然后丢下画笔,起了身步行游园。
而燕京为陪都,乃是辽实行“因俗而治”国策,受唐多京制影响,划分五京五道,以此规划国土原因。
宋军这时分成三路,由刘延庆、种师道、辛兴宗带领,从三个方向,接近燕京。
“如何另做打算?”白傲上前一步,小声道。
而这写生二字此刻已有,沈括的《梦溪笔谈》中曾道:“诸黄画花,妙哉赋色用笔极新细,殆不见墨迹,但以青色染成,谓之写生……”
延福宫,东北临华门。
道君皇帝看得心中愉悦一些,叫人搬了椅子坐下饮酒,一时蝶舞蜂飞,花香袭人,不觉有些醉了。
而这块巨石更是被他封为“神运昭功磐固侯”,当年入城朝圣之日,宣德楼下游过,钟鸣鼓响,细乐连绵,披红挂彩,呼呼通通,镍镍锵锵,一片鼓钲。
姚平仲抄起金锏,冲着城外挥了挥,眼神闪烁道:“夏狗丧心病狂,意图破釜沉舟,这般下来,熙州城早晚得破,依我看晚破不如早破,没有必要再和对方消耗了,还是另做打算的好!”
燕京地区因为朝廷内讧,闹得人心惶惶,谣言四起,坊间充斥着李处温企图联合常胜军郭药师挟持萧太后纳土归宋的流言,而李处温此刻已经被杀,他原本一系的郭药师等人开始坐卧不宁……
辛兴宗得到这些情报之后,心中便欲欲跃试,他暗自琢磨,若是在其他两军到来之前,就拿下燕京,岂不是大功一件?
虽然童贯再三叮嘱,燕京重要,不能冒然进攻,一定要先拿下招降旁边几州再说,定要稳妥不出差错。
道君皇帝脸色有些不好看,想要发些怒火,却看看左右并没有朝上大臣,只是宫女宦官,战战兢兢,不由压下火气,命人搬了书案到这神运昭功磐固侯近前,接着开始作画,画的是一幅《神石写生图》。
道君皇帝闻言神色微动,抬腕就取了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童贯在信内报喜,原来对辽战事顺利,如今已经扫平燕京南部各州城,十六州已经取下十一州之数,三路大军此刻全部向着燕京进发,拿下燕京已是指日可待。
这便使得功业弱了三分。
而其城里又有内城,西南角修建的子城,又称大内,也有四个城门:
东门为宣和门
西门为显西门
北门为子北门
南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