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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金钟将刘镇平空卷起,喝一声:“赵家奴才,尔等魑魅魍魉,焉能胜正,本王今天要将你打入十八层黑暗之地!”
说罢,大刀凌空而下,照准了刘镇的脑袋便砍。
就这时“嗖”地从宋军中飞来一箭,正中方屋左肩,方屋顿时一颤,伸出右手猛地一拔,谁知这支箭插得极深不说,竟然是狼牙倒勾箭,方屋用力过猛,箭杆拔了出来,箭头却留在肉里,鲜红的血从伤口内往外涌出,疼痛难忍。
他大骂道:“狗官,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说罢,咬牙切齿,撇下长刀,右手从腋下抽出雪灿灿的一口青光六环钢刀,迎风一晃“呛啷啷”乱响。
他单臂舞刀,向后撤去,西军立刻涌上前来,只见他手中青光钢刀冷风飕飕,“嚓嚓嚓”不断,斩西军之头如同砍瓜切菜,所到之处,宋兵宋将四处奔避,不敢交锋。
刚才杨可世放箭救刘镇,此刻却见这方屋依旧这般勇猛,不由在人群之中惊得呆住。
翼景这时大喊:“方屋,若是此刻投降,还可饶你不死!”
就听方屋哈哈大笑,而后瞪起一对火眼,说道:“狗官休要哄骗于我,恨不得擒拿尔等,扒皮抽筋,煮骨吃肉!”
翼景一听,勃然大怒,不顾身后众人阻拦,举起马槊赶到面前,“方屋,你的死期到了,看槊!”
他一马槊直奔方屋脖子扫来,方屋来个青云片马,让过了马槊,侧转身,使个白鹤单展翅,一钢刀斜劈下来,翼景急忙抽槊搁架,二兵相碰,火花飞溅。
两人战有二十来个回合,方屋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左臂鲜血奔流不止,浸透了衣甲,灌满了战靴。
他胸口感觉剧痛,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浑身如火烤一般,阵阵疲软乏力,可虽然如此,翼景也战他不下。
这时方面杨可世传一声令,顿时西军兵将一齐围上来混战,可怜方屋号称力大无穷八力王,终因箭伤太重,流血过多,脸如黄纸,觉得头晕目眩,天是地,地是天,胸热肺胀,“哇”的声鲜血从口中喷出,一阵的天旋地转,倒在地上。
西军官兵立刻蜂蚁拥上,贼军那边也上,想要抢回方屋,可这边杨可世再下令提升了赏格,西军发疯般向前冲去,终于压过了贼军到了方屋近前。
西军人多,便都揣了心思,活捉哪里好算战功,就乱刀纷纷砍死了方屋,又一齐拥上来抢夺方屋的尸体,哪怕是夺得方屋的一块肉,也能换取一块赏金。
后面杨可世见军兵绞做一团,气得横刀向前,喝道:“都滚开!再有抢者,立即斩首!”
他此话落下,抢夺的西军这才散开站在一边,杨可世仔细看这方家八王,早已面目俱非,不过好歹还有一个零碎身体。
便叫亲兵扒下战场死尸身上几副布甲,把那碎身裹了,又拾了方屋的大刀和青光钢刀,准备一起送往童贯处去请功领赏。
随后西军兵将一齐压上门岭,追杀夏侯成等人,贼军终因背坡太陡,前军失利,后军不继,便向大后方逃去。
这时箭门岭其他几处战场也纷纷得利,辛兴宗、杨惟忠、王涣、刘光世等人带兵大砍大杀,漫山遍野的只顾杀人。
不一会工夫,走主路的骑兵马项下已经挂满了贼将人头,步兵也把贼军看似将官的首级结发在一起挑到枪尖上,更有一些西军在追逐女兵,一直追进了丛林,惨叫之声不时传来。
此刻地上的死尸横七竖八,一腔腔鲜血汇在一起流向山沟,飘散着血腥,未死透的人在挣扎呻吟,呼天叫地,好不惨然。
这样过了半日时间,鏖战几天的山岭终于被宋军所夺,宋军如同潮涌浪激般破了箭门岭关,势若一群狂奔的野马冲进了北山口,向着帮源洞方向杀去。
远远已经能望见那峒洞之时,童贯立刻下令,就地整军。
他与赵楷商议:“殿下,贼酋方腊深居洞中不出,此地林密崖险,我军不宜冒然进入,臣看还是依殿下计策烧山,使林木毁灭,峒洞显现,让贼无隐身之处,我大军即可直捣贼穴了!”
赵楷神情有些麻木仓皇,实在是一路杀来过于惨烈,他几次都双腿颤抖,在马上几欲跌下想要回营,可当着这些军将又实在难以开口,才勉强坚持到现在。
不过此刻已经杀到帮源洞前,眼看就要擒获贼首,他精神不觉大振起来,立刻道:“好好好,烧山烧山!”
童贯称是,接着下令,宋军开始四处点火,当下正值夏日,蒿草还没腐尽,松、杉、柏、竹都是易燃之物,一刹时满山遍野浓烟滚滚,烈焰熊熊。
那密林中,山坡上的草庐、蒿栅密如丘坟,山风一吹,尽被烈焰烧着,帮源洞四面山上放火推进,过不多时,便是一片火海。
短短时刻,帮源洞八方都烧起了大火,各个山头、峡谷、石坪上的青松翠柏、古藤乱木都被烧成了火林。
黑沉沉的燎烟把帮源洞地区全都漫住,大火越烧越旺,山石为之崩裂,土地为之发红,庐舍俱成废墟。
各路官军,观看火势,防备贼军从哪里窜出,都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