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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柽笑道:“近二百年的事了,他女直没建金国之前,寨里都翻不出几本书来,真当他全能全知吗?不过这人对中原文化颇有研究倒是真的,尤其儒家,据说平时在寨子里都着汉服,行汉规,以汉家行事。”
欧阳北想再说点什么,这时后面萧敏打马跟上。
只见小娘穿了一身青衣,便是头发上扎的丝带都是青色的。
赵柽倒是头一次见她穿女装,出发前好久才出房门,言这肤色穿什么颜色都不搭配,最后只得一身青衣。
至于容貌脸蛋上,她自家又做了些微调整,看起来黑里俏的气质淡弱了些,算是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点,只是青春气息不减,看起来活力到足。
赵柽皱了皱眉:“黑十三娘,你不会快点吗!”
小娘闻言大怒:“不许叫这个名字!”
赵柽嘴角一抹轻笑,名字是他给起的,当时他低声对耶律大石说话,便是起了这个名字,让耶律大石悄悄写到路引之上。
不是他故意为难小娘,只是依小娘的性子,怕是要起出个花样儿的名字来,那怎么可以,前往会宁要诸般皆低调,名字更是如此。
倘若起个澹台嫣然,纳兰倾城,这还了得,一看就不对劲!
赵柽笑道:“那便不叫此名,以后直呼十三娘就是。”
萧敏因此刻肤色原因,也看不出脸色好不好看,只是细眉扬了扬,再不说话,不时地瞅着自家的手腕,脸上她瞧不到,只是这手上亦是改了色,倒时时可见。
赵柽看向远处,似有一条小河流淌,道:“去河边歇息片刻,议议事情。”
众人没有异意,打马来到河边,坐在青青河边草上,喝过水吃了干粮后,赵柽看向三人。
“此番前往会宁,生死攸关,有些事我说最后一遍,过了今夜明天便会踏入金地,以后就是不可说,不可讲,不可闻,甚至不可想!”
赵柽神色凝重,缓慢说道。
三人都是点头,涉及正事,都十分认真,没人插嘴。
赵柽继续道:“我是元易,身份之类繁琐的事情你们也都记下了,从眼下起,你们只能唤我公子,十三娘还可以唤我二哥或是夫君郎君,但绝不能称呼官人和相公。”
小娘皱了皱眉,哥哥相称是契丹女子对丈夫的叫法,夫君郎君倒是仿了唐制,辽国很多人也这么叫。
赵柽看黄孤:“高独孤,渤海右姓之后,可有忘记的事?”
黄孤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赵柽又对欧阳北道:“杨不忌,可有忘记的?”
欧阳北亦摇头。
最后赵柽目光落在萧敏身上,他对萧敏的性子多少了解,若是萧塔不烟来,他倒真的有些左右为难,因为不熟悉,便没法制定一些细节,而有的时候细节可能会决定成败,这也是他言语激萧敏主动来的原因。
至于耶律大石就算看出来又如何,不是同样没有反对?显然不是认为谁来都可以,就是认为萧敏其实比萧塔不烟更合适!
耶律大石是枭雄养成之路,如今可能还英雄气短,将来未必还会儿女情长。
在赵柽心中,萧敏最适合这个角色,若是萧塔不烟真如他所说那般颖悟绝伦,沉稳持重反而不好,本性这样的话,哪怕再聪慧,有些东西装出来反而不像,越想演得完美反而匠气越重。
至于小娘,小娘用演吗?
赵柽看着萧敏,神色凝重缓缓地道:“黑十三娘,元易妻子,平素元易称呼十三娘,心情好时会叫十三姐儿。”
萧敏点头,赵柽又道:“十三娘称呼元易夫君,郎君,心情好时会叫二哥,心情不好时会叫……”
说到这里赵柽顿了顿,萧敏道:“我记着呢,心情不好时会生气,会吵闹,会做一些小女儿态,会叫元易……”
说到这里她不由愣了愣,看向赵柽,一双眼眨了眨,愠怒之色浮现上来:“元二郎,你到底甚么意思?你让我演这些……这些非淑女言行,到底甚么意思?”
赵柽拍手道:“妙哉,十三娘演得真好,就和本来如此一样,看起来没有一点作假,果然比萧塔不烟来要强上百倍!”
小娘此刻哪里不知他是甚么意思,把脸一扭,心中暗恨。
赵柽又道:“若是一切顺利,过去后,完颜希尹定会暗中观察,到时同处一室,难免尴尬……”
小娘用力攥着衣角,当时心中气恼萧塔不烟,匆忙请缨要来,浑然没想过此事,眼下再想,却已是骑虎难下。
可这乃军国大事,岂能说反悔就反悔?又想如今大辽国内的情形,林牙平日里紧皱的双眉,小娘抓着衣角的手不由得更加用力。
赵柽又道:“为免到时尴尬,言行露出马脚,引发杀身大祸,今晚先就此事演练一番好了,十三娘今晚就和我同睡一座帐篷吧。”
小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