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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未开始,丝竹先启。
赵柽坐在赵桓下首,看去时,只见除了三两名皇子皇女与自家年龄相仿,余下者尽皆垂髫。
这时,赵构与赵福金过来见礼,赵福金同赵构年龄仿佛,也就十一二岁,生得粉雕玉琢,落落大方,万福道:“二哥,怎不去看我?”
赵柽笑道:“却是想念小五姐儿,可外面事儿多,哪里得空总进宫,就是爹爹那边都少来,福金你闲下来可到我府上玩耍。”
赵福金伸手向旁招了招,却见赵瑚儿蹦蹦跳跳跑过来,却只有六七岁模样。
赵柽站起身,赵瑚儿猛地一跃,跳进怀中道:“二锅,我想你了。”
赵柽抱她坐下道:“是想二哥,还是想二哥的冰糖了?”
赵瑚儿道:“娘娘告诉我,要说全部都想了。”
赵柽哈哈大笑,赵瑚儿与赵柽乃是同母,都是郑皇后所出,赵瑚儿最小,最受疼爱。
宴席开始,因是家宴,礼节颇松,桌上除了内中酒外,还有各色的果酒,这朝酒品极其多,度数却又不高,一时间大的小的皆熏熏欲醉。
待菜过三巡,赵柽找个借口出殿而去,他先是寻到郑福,这小宦官曾在宫中伺候过他,与他相近,如今在延福宫做事,算是受了提拔。
赵柽问道:“张迪今晚可当值?”
郑福礼道:“张司使今夜无事,应在房内歇息。”
赵柽道:“叫他一个时辰后宫门处等我。”
郑福不知何事,赶去送信,赵柽回了东宫大殿,又喧闹一番,众人始才散去。
赵柽心中有事,脚下未免急迫,待来到宫城东门,却见一处阁子后探出個脑瓜,小声轻呼:“二大王,这边,这边。”
赵柽微微一笑,转到阁子后,却见是名青年宦官,这宦官着红袍,神态阴柔,倒头拜道:“张迪见过二大王。”
赵柽道:“起来吧,于本王还客气甚么,又不是从未往来。”
张迪起身恭声道:“许久未见二大王,小人心中惦念,亦不知二大王在外过得如何,小人恨不得飞出宫去伺候才好。”
赵柽闻言微笑,这张迪入宫前也是东京破落户出身,却与其他闲汉不同,他不在街头玩耍,混的却是花街柳巷,与那甜水巷内的妓家相熟,就算是樊楼也能勾搭一二,其间靠着介绍客人过活,有个“花舌”的绰号。
“莫说此话,官家怪罪下来你我都要受屈。”赵柽道:“我叫你来不是旁事,你自家已是危矣却尚不得知!”
张迪惊道:“却是如何,还教二大王救我。”
赵柽道:“朝上王黼高俅到处叙说,道你引官家去樊楼眠宿,大失朝廷体面,都说你是贼子呢!”
张迪愣道:“这却是哪里话说来着,李大家当初却是王黼高俅介绍给官家,如今为何却反诬陷在小人身上?”
赵柽笑笑不语。
张迪猛拍下脑门,道:“却是了,这数遭都是小人陪官家前往,左右伺候,得官家欢心,这二人乃是妒嫉小人。”
赵柽道:“你倒是个机灵的。”
张迪苦道:“小人如今是延福宫使,官家叫上,又如何敢不从。”
赵柽叹道:“却是个左右为难的事儿,如今民间也有传闻,若真有天兜搭不住,便要第一个拿你开刀!”
张迪闻言复又扑倒:“还请二大王救我。”
赵柽摇头:“你叫本王又如何,一边是皇家体面,一边是爹爹欢心,一边是忠,一边是孝,本王亦是左右为难,念你当初对本王敬重,本王才来提醒一句,免得你自家枉死了还不知由头。”
张迪在地上眼神闪烁,心下对王黼高俅已是恨之入骨,他咬了咬牙,道:“二大王,其实小的之前倒想过一法儿,或可免得被人惦记。”
赵柽淡淡道:“如何说?”
张迪道:“二大王知我根底,入宫前在外面做的就是牵线搭桥的买卖,只是得罪了人才不得不入宫,小的在外时常听贵人们议论,有那惧内怕事儿的主顾想到过法子,乃是挖条地道直通馆驿楼阁,小的心中惦记官家名声,琢磨良久,只觉得此法儿可行,总是眼下还未进言,却不料那二人便要害我!”
赵柽眨巴眨巴眼,也不说话,只是看张迪皱眉琢磨。
“二大王觉此法可行?”张迪见没了言语,恭声询问。
赵柽道:“本王说了,忠孝两难,你这法儿本王自当没听说过,今日也未见过你,你且仔细便是。”
张迪闻言立时叩头:“多谢二大王提点救命之恩,小人誓当做牛做马回报。”
赵柽点了点头,转身便走,只待走出三两步又停下,回头道:“东京城地下纵横交错,沟渠颇多,我听闻有鬼樊楼之名,里面藏污纳垢,凶徒亡命,也不知这宫城下方是否也有,张迪啊,你说那事未免冲撞……须谨慎。”
张迪闻言一愣,但转瞬就道:“多谢二大王提醒,此事小人自有办法,说不得……到时还要劳烦王驾。”
赵柽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