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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说实话,某对这厮简直恨之入骨,可又能奈何呢?原本这小子因为与关陇贵族们的恩恩怨怨,便心生警惕,身边护卫重重,旁人难以近身。此番在江南又遭遇了一番凶险,必然更加注意身边的保卫措施,再想杀他,已是难如登天。”
董明月迈着轻盈的步子,转到李元景身后,双手搭在椅背上,轻声道:“此子是必须死的,否则王爷的大业必将因其而多有挫折,只不过正如王爷所言,眼下非是铲除此獠的绝佳时机,还需再忍一忍才是。”
李元景反手握住那一只柔夷,笑道:“明月何须这般语气安抚于某?某知晓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忍,只要忍一忍,让时间来将某的敌人全部带走,那些带不走的,也不妨放他们多逍遥一时,待到时机成熟,某必将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董明月笑了笑,笑容有些深邃。
岂止是王爷您憎恨那房俊呢?小女子更是恨不能饮其血、啖其肉,将之抽筋拆骨,以告慰自己那未曾成亲的丈夫……
在外头四处奔走一天,到了傍晚,房俊才一身疲累的回到府中。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吃过晚膳,沏上一壶热茶坐在花厅之中时不时的呷上一口,两个日渐茁壮的儿子围着他的腿不断的爬上爬下,房俊身心尽皆松弛,很是惬意。
可没等坐了一会儿,前院便有仆人前来,说是家主与主母相召,商议房遗则的亲事。
房俊心说亲事早已定下,诸般事宜也都已经准备妥当,还有什么好商议的?不过却不敢怠慢,赶紧换了一件衣裳,武媚娘又追出来给他披了一件貂皮斗篷,这才出了花厅。
外头天色昏暗,风不大,但飘飘扬扬的雪花却无休无止,墙头廊下悬挂的积攒灯笼在大雪中飘忽晃悠,昏黄的光芒不足以照亮院子里的道路。
家仆手里提着风灯,随着房俊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前院。
正堂内,父亲、母亲、大哥、大嫂都在,作为“事主”的房遗则也忝陪末座,一脸的垂头丧气,很显然更被训了一顿……
见到房俊走进来,大嫂杜氏便即起身,上前接过他脱下来的斗篷,笑着说道:“二郎快去坐,喝盏热茶,这天气冷得厉害。”
房俊略微躬身:“多谢大嫂。”
这才上前,在母亲身边坐了,对面是大哥房遗直,下首是老三房遗则。
喝了口茶水,觉得堂中气氛有些紧张,便瞥了房遗则一眼,笑道:“怎么,该不是在外头闯了什么祸事,被人家给追到家里来要个说法?给二兄说说,看看二兄能否为你摆平。”
房遗则心中一动,心虚的抬头看了母亲卢氏一眼,赶紧又低下头,一言不发。
房俊一看,愣了一下,还真给自己猜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