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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倭国历史上,中臣氏是一个很传奇的姓氏。
传说中臣氏源于天儿屋根命大神——中臣连,天儿屋根命既是中臣氏的祖神,声望非常高。
中臣镰足的出生地是大和国高市郡藤原,死后被天皇以其出生之地赐藤原姓,他的子孙一部分沿用了藤原姓,一部分沿用了中臣姓氏,一直到房俊穿越之前,中臣姓氏仍然作为伊势神官,代神祗官,掌管祭祀、神事等。
京都中臣町的山上有其祭奠神社,叫做中臣神社……
当然这是后话。
不久之前,中臣氏家族请求中臣镰足继承家业担任祭祀的神官,中臣镰足素有匡扶大业之志,不愿成为神职人员,固辞,退避到摄津国三岛的别邸。
今日秋雨连绵,心情烦闷,故而前来京中寻找葛城皇子,恰逢越国国守阿倍比罗夫的信笺抵达……
中臣镰足自桌案上拿起信笺,细细阅读,一双剑眉渐渐凝起。
待到看完,轻轻放于桌案,沉思片刻,方才开口说道:“此事着实诡异,按说大唐水师前往流鬼国递交国书,即便是途中发现有唐人陷于佐渡岛甚至遭受虐杀,亦不该罔顾皇帝的旨意延迟前往流鬼国,反而大张旗鼓的攻占佐渡岛。况且这又是勒索赔款又是叫嚣割地……实在是难明其中之意。”
葛城皇子道:“依先生之见,应当如何应对?”
中臣镰足苦笑摇头:“连人家的真正意图都掌握不了,何谈应对?孙子曾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吾等两眼一抹黑,如何应对都有可能顾此失彼,恐怕正中唐人的绸缪。”
他与葛城皇子俱是师承倭国大儒南渊请安,而南渊请安与高向玄理、僧旻等留学生、留学僧人八人曾于隋炀帝大业四年留学中原,目睹了隋朝了灭亡与大唐的兴起,直至贞观十年方才返回倭国,将从中原学到的先进知识传播回倭国。
这使得一股汉学文化的热潮迅速在倭国兴起,就连皇极天皇都对强盛的大唐憧憬万分,甚至仿造太极宫的模样建造了板盖宫的正殿,并且将之取名为“大极殿”。
李二陛下雄姿英发,所居之处为“太”,皇极天皇女中豪杰,所居之处取名为“大”,一东一西,一阴一阳,一雌一雄,相得益彰……
南渊请安带回无数的经史典籍。
所以无论是中臣镰足亦或是葛城皇子,都是读过《孙子兵法》的……
葛城皇子身为愤怒,拍了拍桌案,怒道:“大唐欺人太甚!纵然其国力强横,难不成当真以为便可称霸天下,不将世上各国放在眼中了?不若汇集天下精兵,与大唐水师狠狠的打上一场,此乃吾倭国之本土,大唐水师劳师远征补给不便,以逸待劳之下难不成还能败了不成?”
中臣镰足苦笑两声,心中不以为然,却不予置评。
眼前这位皇子雄才大略,乃是皇室之中少有的人杰,只是未经挫折,性情难免清高自傲,目中无人。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好事,骄傲者必然自信,自信者方可以一往无前,若是事事瞻前顾后,又如何在倭国这混乱动荡的朝局之中杀出一条血路,中兴倭国之大业,与隔海相望的大唐一较短长?
所以他并未劝诫葛城皇子,而是委婉道:“区区一个佐渡,足下何必忧虑?正如您所言,大唐劳师远征,若非逼不得已,必然不愿与倭国开战。那华亭侯如此咄咄逼人,想来亦是因为唐人被杀损了颜面,不肯让步罢了。届时只需对其施加压力,必能知难而退,放宽条件。”
“可即便放宽条件,不割地了,不还是得赔款?”葛城皇子蹙眉。
唐人固然强盛,可是欺负人到家门口,若是忍气吞声,岂非有辱倭国之国威?
中臣镰足道:“那就赔呗。”
葛城皇子顿时竖起眉毛:“赔?那大唐侯爵贪得无厌,居然一张口就是几百万贯的巨款,如何赔得起?”
中臣镰足垂下眼睑,轻描淡写道:“足下何必忧心?又不用你赔。”
葛城皇子怒道:“这叫什么话?这钱总归是要从国库里出……呃……”
说到此处,戛然而止。
他瞪大眼睛看着中臣镰足,迟疑半晌,默然不语。
两人相视而望,确认过眼神……
中臣镰足瞄了一眼殿内站着的两个泥胎木塑一般的侍女,知道这是葛城皇子的心腹,便不再遮掩,只是稍稍压低了声音,道:“足下不过是一个皇子,是否与大唐开战,是否割地,是否赔款……与你何干?”
葛城皇子心领神会。
无论如何抉择,那都是天皇的责任,虽然最终做出的决定不一定是天皇的意志,因为朝中决策并非天皇可以一言而决,但是最后背负责任的,一定是天皇。
只有天皇才是最高领袖,别人背不起这个责任……
无论割地还是赔款,都必将造成天皇威望的巨大损害。
别看是母子,在剧烈的政治斗争面前,一切都可以割舍、可以权衡、可以放弃,更何况若非自己的母亲皇极天皇当年联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