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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的灯塔在洞窟之下翻涌的海浪中透射着微弱的光芒,它们是唯一的航标,引领着自我将黑暗的虚空填满,将形式定义,将混沌命名。
此为魔法,此为加工之道,此为愈合之术。
然后前进吧,驱逐所有威胁的伪装者,驱逐所有入侵的敌人,建立自我的王国,奠基自我的围墙,打磨焚尽混乱的利刃,以血为火,以名为眼,烙印下未来的骐骥,刻上诞生的权利。
去看,去见证,去倾听,去否认,最终接纳。
斩断的星辰与孱弱的灵魂在死亡的腐烂黑洞内凝聚成孤独可怖的影子,而影子将卷起风暴与雷霆,去击碎高塔,去击碎命运的脐带!在每一个人生的子宫内一次又一次的从完美中畸变!
而他名为厄运!他也是撕碎一切虚伪表征的先锋!
现在,康斯坦丁醒了,他从幽暗血腥的孤独洞窟中缓步走出,他在蚁穴般错综复杂的迷宫内向着唯一的中心靠近,而他的手上染满自我的鲜血,他破烂的大衣裹挟着他的恐惧、彷徨、悲痛和自怨自艾,他瘦骨嶙峋的身影尽是无法被填满的空洞,他走向自我建立的祭坛,模糊不定的手中攥着那孱弱与精神异变的想象力纺织出来的时空丝线,他不再是祭品,他不再是案板上的羔羊,他走过了因爱而谋杀的每一个戴着冰冷面具的干枯死人,他淌过早已流尽的泪谷,他面对着破碎的裹尸布扬起的风帆,他再一次的点亮了照耀星辰的狂傲。
“我们是主教,我们是国王,我们是盗窃者,我们是巫医与萨满,我们是高塔的主人,我们是手持电光的神明,我们在地狱篆刻下令恶魔闻风丧胆的名讳,我们在撒旦的心中戳入令其溃烂痛苦的钉子,我们带来变革,我们湮灭过去,我们走过黑暗时代,又带来时间的信徒。”康斯坦丁看着那血肉与神经的幽影凝成的洞窟中心,他看着破碎的眼睛与面孔缝合的岩壁,他看着那席地而坐、宛若囚徒般的白发老者,“我们是自我的普罗米修斯,我们是带走自己的死神,我们又是诞下胜利者的盖亚。兄弟,我们曾选择遗忘,无论是否完美无瑕、光鲜亮丽,这却并非良药。而现在,我来了,回到起始,面对你我共同的病症,面对那永远相悖的元素。但你会原谅我吗?或者……我们会彼此接纳吗?”
老者在金色的篝火堆前抬起满是沟壑的苍老面容,他抛出了一根烟,在那根烟旋转之间,无数洞口内走出了没有面目的幽魂,他们凝望着中心,他们盯着那会带来死亡的征兆。
康斯坦丁用残破模糊的手抓住了那根香烟,他将其塞进了嘴里,在篝火明亮的金色光晕下,他的一抹浅笑被镀上了一层不可磨灭的血红之色。
“我们厮杀,我们掌控,我们带给世界创伤,我们一直高傲的引领着世人,装作自己是魔法大师,但我们给予的只有死亡和腐烂。”那老者幽幽地说道,“还有希望吗?在我们撕裂了母亲的子宫、在我们再一次爬出腐烂的血水之后,我们会成为什么?”
“万事皆虚,万事皆允。”康斯坦丁点燃了嘴里叼着的香烟,“我们他妈的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希望和绝望一样多。但这是一个魔法环界,我们只需要手拉着手跳舞,不断的跳舞,在响指的共鸣间旋转、坠落,再向着世界甩出另一个回旋,去拧开那缠绕的绳结。”
“你永远都是一个混蛋。”老者站起身来,而每一个洞口的影子一同向着中心走来。
“你也一样,老家伙。”康斯坦丁伸出双臂间笑道,“我们都在梦中咒骂着彼此,我们都建立起一个环形废墟将彼此囚禁。那无限的轮回在魔法的海洋中吞下了我们,又将我们激荡到每一个世界的岸边。而火焰……从来不是我们的敌人,毕竟一个梦中人又怎会被烈火焚尽?”
“你还是一个无赖……”老者抓住了康斯坦丁的手,那枯瘦的手臂宛若扭曲的红色脐带。
那些无面的幽影穿过了篝火,他们消失在了康斯坦丁彼此交叠在一起的血红烟雾之中。
“至少我选择创造属于自己的梦,而那会成为我们的诺亚方舟。”康斯坦丁的面容在愈发狂乱的篝火摇曳中化作缭绕的红色烟尘,他和老者灰暗苍白的轮廓交织在一起,他们宛若纠缠在一起的双胞胎,“这是一个礼物。”
“这是一次机会。”那老者的声音在洞窟内回荡着。
“从来都不存在一个稳定的宇宙,我们生于腐烂和混乱,我们找寻着藏于谎言之下的因与果。但最终我们发现,我们根本一无所知,因为世事无常。”康斯坦丁在血色的烟雾中旋转,他们飘入烈焰,他们令金色的星光从火焰中腾飞,“选择吧,而我们都知道会选择什么……”
火星灼烧着香烟内的烟丝,烟雾分割了世界,令阴影褪却。
“战斗,然后嘲笑。”康斯坦丁一手插兜,一手捏住香烟,他昂着头在空寂破败的病房内透过烟丝那燃烧的微光看着面前书写着血色数字“0”的生锈铁门,“最终,我们他妈的还是会活下去,这就是我们谱写的命运轨迹。”
康斯坦丁微笑间扭头环视着仿佛雷文斯坎福利院内那熟悉的牢房,他似乎再一次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