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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川雪起来后, 洛雠拿了他的发带,漫不经心地给他束了头发。
他只给自己束过发,洛川雪当然也是自己, 但这个自己有些不一样, 所以洛雠的动作很轻,弄得洛川雪晃了晃脑袋, 跟他说:“你这样扎不起来吧。”
洛雠微停:“别出声, 让我慢些来。”
洛川雪笑,看着镜子里两张极其相似的脸,心情很好。
他任由另一个自己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帮他绑好头发,等他出去时,时候已经不早了, 但他只在大堂瞧见了白义华。
洛雠这才在识海里与他道:“方才有人来找他们, 应当是镇上的镇民, 说是镇上近日有件怪事, 想拜托我们瞧瞧。白义华是他们留着等我的。”
洛川雪哦了声, 下楼装不知道:“白师兄, 南师兄他们还在修炼么?”
“没有,”白义华将洛雠说过的话再说了一遍,只是要细致了许多:“衙门的人来找,说是镇上出了件奇事, 他们怕是妖邪作祟, 正要报上道盟,就瞧见我们一行人像是修士, 便求上来了。南师兄他们先去了, 我等你一道。”
“好。”
洛川雪心里还记着这位不太对劲的事, 故而没有与他多说什么。
倒是洛川雪买了个早饭后他们一道往衙门那边走时,白义华就与他道:“洛师兄你在苍云间真是可惜了。”
洛川雪微扬眉:“为何?”
“师兄你的天赋绝不只是剑道。”因为洛川雪身形颀长,高他快一个头,站得近一些时,白义华就得微仰头去看洛川雪,也是因此,他眸中的认真和一丝艳羡也很是清楚:“师兄的弈术如此高绝,若是学符箓、阵法,也一定颇有建树。”
洛川雪一边在识海里同自己说:“他都知道我是苍云间的了,还说这话。”
一边冲白义华微微一笑:“修行之路,在专、精,不在多嘛。”
他道:“我想要的,是飞升,而非只是让自己变得强大。”
他最后这句倒是没说谎,只不过洛川雪并不完全认同“修行之路,在专、精,不在多”这句话。
洛川雪现在在自己的教导下学了别的路,就连佛道的“缘”说都听了两嘴,他便隐隐觉得,所谓的不同的道,就好似他们的境界之分。
“分神、合体”。
大道中有无数条道路,最后归一才是大道。
白义华看着他,动了动唇,也没有再劝:“…也是。”
洛川雪在识海里与洛雠说:“他绝对有问题。”
白义华好像很想他违反苍云间的门规,为何?
洛雠淡淡:“你小心点他就是了。”
不过说起来,便是因为他当初被发现,罚到了思过崖。
正巧后来千秋名来苍云间办事,就到思过崖看了看他,他说是说来看看剑修天才长什么模样,但……如若当时千秋名是想看看他对苍云间是何态度,看看能不能与他说筑基丹的事呢?
那是他与千秋名第一次见。
可那时的他,仍旧相信着师门,所以千秋名什么都没有同他说,只是讲要同他比试一番,他们就在思过崖过了半日的招,之后千秋名又给他搭了搭脉。
千秋名借口是他用了些毒,给他看看……
都说千金谷修者比佛修还要慈悲、心怀天下,主打就是一个舍己为人。
然而在洛雠看来,千金谷这般多修者,只有千秋名一人做到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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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是俗世的衙门,镇衙设立在镇子中心,通东南西北,位置是个好位置,但洛川雪到时,洛雠的神识铺过去,便觉察到了不对劲:“…有很奇怪的灵气。”
洛川雪眸色稍动:“难道是‘怪’?”
怪这一物,虽被列为妖邪,但若是没有伤人性命,便不会带邪气,更没有妖力和魔气,寻常修士很难觉察。
如若不是有洛雠,只是他们来,恐怕都探查不到什么,除非其主动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顶风作案。
洛雠:“有可能。”
洛川雪和白义华进入镇衙时,就见南樛木三人还在院子中。
初厌晚正要吹笛,洛川雪和他对视了一眼,他便翩然从树上飞落下来:“让白义华看看。”
白义华昂了声。
南樛木便同他说:“关在镇衙牢狱里的犯人们近日都说午时常常迷迷糊糊听见有人丢了个什么东西在地上,还听见‘时辰已到,行刑——’这样的呼声,之后便感觉自己的脑袋好似掉了地,猛然惊醒时,又在牢狱中了。”
“而且还不只是镇衙牢狱里的犯人有这样的幻觉。”
千秋名补充:“镇衙的官老爷说感觉镇上好些人也有遇上这样的异状,只以为是神仙老爷显灵了,还有人来投案自首,说自己犯下了些什么罪。”
白义华哇了声:“这不是好事么?”
初厌晚睨他一眼:“好在哪?有些人罪不至死,若因此事被吓得自戕了要如何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