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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多出手几次吗?”
“现在若愚与诸葛联手帮你,怎么你反而看上去有点不高兴了?”
吴先生倚靠在躺椅上,不紧不慢的晃着椅子,看向茶桌上怒气冲冲的黄花狸,眼中带了几分笑意:“他俩逼我出手,岂不是正合你意。”
“我只是讨厌被人利用。”黄花狸干巴巴的回答道。
先生笑了笑,没有继续调侃花猫,而是把目光落向那只茶碗,半晌,才慢吞吞补充道:“至于你刚刚的猜测……我个人倾向于若愚不知道这一切,他可能认为郑清是‘有关部门’的实验体,所以想通过郑清与有关部门接触。”
“诸葛呢?”黄花狸歪着头,又抖了抖耳朵。
先生摇摇头:“不知道,那孩子很聪明,或许猜到了什么……不用担心,诸葛同学的占卜天赋是我见过最高的,用‘算无遗策’来形容毫不为过,他既然认为郑清能守住那座城,大概率是没有错的。”
“就是因为他太聪明,才不让人放心。”花猫嘀咕着,凑到茶碗边,舔了一口茶水,看着茶水中倒影的画面破碎,鼻子里哼了一声:“如果他算到你会出手,那他自然没算错,但他不可能算出你的心意,万一你突然闹别扭不出手……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清清性命。”
先生哑然失笑:
“所以,你到底想让我出手,还是不想让我出手?”
“不知道!”花猫气鼓鼓的瞪着茶碗中渐渐重新平静下的倒影,整只猫似乎都气涨了一圈:“这就是个悖论!”
吴先生沉思片刻,伸出枯瘦的手指,凌空画了一道淡金色的符箓,轻轻一弹,同时轻喝一声:
“咄!”
淡金色的符箓化作一道流光,射入那盏茶碗中,无声无息的,便没入茶水里。
黄花狸倏然抬头,睁大眼睛:“你干了什么?”
“给了他一点勇气、一点信心,还有一点适应力。”吴先生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呵,”花猫冷笑两下:“你怎么不干脆给那些妖魔鬼怪一巴掌,那样更省力。”
先生躺在椅子上,重新眯了眼,没有搭理花猫的嘲讽。
半晌。
就在花猫觉得书店店主已经重新打盹儿时。
屋子里响起了先生仿佛呓语般的回答:
“没有我们……那些孩子也会应付的很好。我们留下来,会成为所有人心底的枷锁,束缚着能够创造出无限未来的希望。”
“就像那座监狱。”
“我们给那座世界带去了枷锁……而那个孩子,给那座世界带去了新的秩序。”
……
……
郑清并不知道自己在先生口中获得了那么高的评价。
就像他同样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位羽扇纶巾的大占卜师,会认为自己能守住一座正在被成千上万妖魔冲击的城墙。
年轻公费生仍旧沉浸在那句‘好好拼命’中,满脑子是自己脑子被打出来的场景。
所以,他自然没有注意到,当内堡城头那两股属于传奇的庞大气机消失后,沉默的战场开始从颤栗中缓缓恢复,生存与死亡的喧嚣再次成为这片天地间的主旋律。
许多不怀好意的目光开始打量起站在城头的那对年轻男女巫师。
但更多贪婪的视线,则越过郑清与蒋玉,看向内堡深处,看向那株体型与外堡城墙缺口处的大柳树不相上下的古木。
“果子……露出来了啊!”
一个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在许多人耳畔徘徊。
贝希摩斯。
苏甲德。
朱厌。
利维坦。
迷雾船长。
等等等等,不论外堡前的战场,还是内堡前的战场,亦或者被阴影覆盖的天空,所有大巫师阶位的存在,在这同一时刻,都将目光看向那株玄黄古木,看向这场战争最直接的导火索,视线中充满了炽热与渴望。
即便自陈被胁迫的迷雾船长,也没有料到玄黄果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出现在它的视线中,盘旋在半空中的白色雾气须臾间涨大了数倍,几可淹没三首八臂的巨猿。
“就此带着你的部下退去,我可以做主,允许你们离开黑狱。”巨猿中央那颗表情冷漠的脑袋看向迷雾船长:“……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半空中的巨眼咕噜咕噜着,转向巨猿。
悬在巨眼上空的挂钟,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三根指针已经恢复了正常。
白色雾气凝出迷雾船长的上半身,下半身犹如长蛇般盘绕着那颗巨眼与挂钟,它张开双臂,脸上绽开属于水手那特有的狂放不羁的笑容:
“机会?别人给的机会,叫施舍……真正的机会,都是自己抢出来的!”
……
“那家伙……”
月下议会上议员,米尔顿·卡伦眯着眼,看着站在内堡城墙上的年轻男巫,眼神变得有些晦暗,他强行撇过目光,将视线转向内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