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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鹏猎队的年轻猎手们算清了方方面面。
唯独错漏了一点。
现在是学期末,下周就要期末考试了,所以这个周六的早上,并不像往常周六那样平静。天蒙蒙亮,书山馆前就排出了长长的队伍,等待入馆自习。
队伍一头停在了书山馆的玻璃门前——早上七点钟管理员才会打开那扇象征知识海洋的大门——另一头则弯弯曲曲,在图书馆前的小广场绕了一大圈,最后停在了临钟湖畔。
而且每时每刻,队尾都在延伸。
仲夏时节,万物至此皆盛,晨雾过后,便有暖洋洋的太阳了。湖底沉睡了一晚的鱼人们浮出水面,露出狰狞的面孔,贪婪的吮吸着湖面残留雾气里弥漫的那些灵机。白色的水牛慢吞吞划过水面,时不时伸长脖子,卷一口岸边的嫩草。还有那些火红色的大鸟,从翅膀下抽出半个脑袋,偷觑浮在水面觅食的小鱼儿。
延伸到湖畔的队伍中,年轻巫师们抱着厚厚的复习资料,摇头晃脑背诵着那些似乎永远也记不住的名词解释与药剂配方。
一切都那么正常。
当然,并不是所有学生都能感到临近考试时的压力。也不是所有排队的巫师,都在全神贯注的复习。
总有几个滥竽充数的家伙,既不想浑浑噩噩浪费时间,又没有足够的定力去复习功课,只能排排队伍、在图书馆里打个盹儿,以示自己也曾努力过。
也总有一些年轻巫师,打着复习功课的幌子,在明媚的阳光下谈情说爱。
距离那条蜿蜒的队伍不远处,在临钟湖畔,一座玄色假山之后,一对年轻的男女巫师就属于后一种情况。
两人坐在假山后的长椅上,耳鬓厮磨着,小声议论着昨天晚上校园里回荡的钟声。
昨天夜里,第一大学校园范围内突然想起一阵急促的钟声,惊醒了许多睡梦中的学生。这成为今天早上许多人见面后的谈论的第一个话题——甚至超过‘你吃了吗’与‘今天天气不错’这两大传统开场白。
只不过由于学校还未发布统一公告,学生们的消息来源五花八门,截止目前,并无准确说法。
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是昨天夜里,一群刚刚从火山口苏醒的史矛革火龙从沉默森林飞了出来,试图溜进第一大学的猎场捕猎,然后学校敲响钟声,惊走了那些火龙。这种说法得到了从贝塔镇传来的某些消息的支持,据说贝塔镇北区巫师昨天一晚上都在紧急调动,防范来自沉默森林的风险。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说辞。
比如有人说是关押妖魔的实验室发生了实验体逃脱事件;也有人说是学校某位德高望重的老巫师辞世,敲钟送行;还有人说是学校安防体系在做预警训练;等等。
当然,这种话题属于谈情说爱的边角料。
风花雪月才更适合热恋中的年轻人。
就像现在。
男巫在湿润的泥地里挖出个小坑,丢进去一把种子,然后念动咒语,须臾之间,地上便长出一蓬娇艳美丽的玫瑰花,花朵打开后,散发出馥郁的芬芳,让人望之而沉迷。
“书上说,玫瑰的花香可以治疗头疼,”男巫单膝跪在湿漉漉的地上,扶着那捧玫瑰花的花托,勇敢的看着女巫:“每天看不到你的时候,我想你想的头都要炸了……所以我学会了怎么种玫瑰花,看到它们,就仿佛看到了你。”
女巫听着这充满诚意的土味儿情话,笑靥如花。
这给了男巫莫大的勇气,他立刻摸出一把小刀,似乎想把这捧花割下来,送给恋人。但女巫立刻阻止了他这种粗暴的举动。
“等等,”她按住他的手臂:“把这些花留在这里,自由自在的生长就好了……我不喜欢把摘下来的花插进瓶子,然后摆在家里,那样让人感觉是一种谋杀……或者是在参加葬礼。”
男巫迟疑了半毫秒,便收起了小刀。
“花的葬礼吗?”他显然没太理解女巫细腻的心思,但不代表他会愚蠢到反驳女巫的观点:“确实,我也认为摘花是一种非常残忍的行为……我们完全可以用魔法盛开一大捧更漂亮的鲜花。”
说着,他低下头,吻了吻那蓬玫瑰。
“你们安全了,”他夸张的祝福着,忽然转头,看向女巫,眼神亮晶晶的:“这些花闻起来香,亲的时候甜甜的,不信你尝尝……”
说着,他便把刚刚亲吻过花的嘴唇向女巫凑了过去。
女巫害羞的躲来躲去:“别,别在图书馆前面……”
“为什么?”
“我在书上看过,图书馆就像无知海洋里的一座小岛,周围遍布礁石与漩涡,”女巫显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双眼盯着男巫领口的扣子,身子绷紧象一块木头:“……或许我们应该找一片平静的海域。”
说到最后,似乎她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无伦次,忸怩着侧过脸,看向临钟湖。
似乎湖里那平静的水面,能倒映进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