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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头说话一直云里雾里。”
“上次就是,明明时候未到所以楼门未开,他却一定要扯个身后不身后的话,平白让人多想几圈。”
“刚刚那些话你听懂了吗?”
离开飞苑,郑清一路喋喋不休的抱怨着老人说话晦涩难懂,同时期待萧笑能给他解出老人的盘中之谜:“那老头儿说岛子外面的黑潮沉默黑潮已经过去了吧。难道他说的是明年的黑潮?”
“是老先生,”萧笑先纠正了郑清的不当用词,然后才谨慎的回答道:“至于他提到的潮水,我觉得不是真正的潮水而是大势。浩浩荡荡的天下大势。”
“天下大势?”郑清迟疑了几秒钟,最终摆摆手:“嘛,既然是那么大的问题,我们还是不要考虑了老老实实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就很爽啊。”
“我们不一样。”萧笑瞥了年轻公费生一眼,吐槽道:“正所谓猫狗成群,儿女成双是人生赢家,你现在距离成为一个人生赢家只有一半的距离,自然想过自己的小日子。而我们这些连一条狗都没有的失败者,正需要时代的潮水涌动,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郑清认真思索了几秒钟。
他有一群猫,有一条可以成群的狗,还有一只小狐狸。
所以,我只差一个儿子!
他在心底对自己咕哝着,精神顿时振奋了一些,这么算来,自己距离人生赢家只剩下四分之一的路程了。
“你在心底嘟囔什么?”萧笑仿佛听到了郑清的心声,开口问道。
“那里有只老鼠,你看见了吗?”郑清装作没有听见博士的问题,反而指着不远处一株悬铃木,大叫起来:“穿了一件红色马甲很稀罕呐!你觉得叮当耳朵跟它们认识吗?”
萧笑顺着郑清手指的方向看去。
悬铃木下,一只穿着红色马甲的老鼠正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身,钻进树后,眨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穿着红色马甲的老鼠钻进树洞后,一路狂奔,很快便到了一个岔路口。
那个路口有两个分支,一条岔路比较窄,与它身下这条宽窄相似;另一条岔路比较宽,容得下两只大老鼠并排前行。
红色马甲的老鼠在路口停了片刻。
很快,那条较窄的岔路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须臾间,另一个穿着红色马甲,体型较宽大的老鼠便蹿了出来,冲先到的老鼠点点头。
没有吱声。
两只老鼠一前一后,悄无声息,一同蹿进那条更加宽大的岔路中。
就这样。
一个岔路口、两个岔路口、三个岔路口。
随着路过的岔口越来越多,身下的鼠道越来越宽,在鼠道中蹿行的老鼠们也越来越多。它们身上的马甲也不再局限于红色,出现了青色、甚至黄色的马甲。而最初那只穿着红色马甲的老鼠,很早便淹没在各色各样的马甲中,不见了身影。
汹涌的鼠群仿佛潮水一般,在四面八方的洞穴中涌动,它们急促的脚步交织在一起,胜过夏日倾盆的暴雨,细密而又宏大。
在这些地洞头顶。
距离这些老鼠很远的地面。
位于贝塔镇步行街尽头的一爿小店中。
黄花狸正蹲坐在三有书屋最高的那座书架上,侧着耳,低着头,倾听着地底那一片鼠潮涌动的声音,瞳孔微微眯起,在晨曦中散发出橘黄的光彩,淌出几分深邃。
书店虽然关着门,里面却并不空旷。
除了黄花狸之外店里还有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老姚咬着烟斗,盘腿坐在厚厚的地毯上,身上宽大的黑色长袍仿佛一片阴影,从屋角一直蔓延到屋子中央,然后在窗户投进的阳光下戛然而止。
他的身前摆着一个茶盘。
盘子里有一小碟红色的酱料,几颗花生米,还有一个红泥小茶壶,一盏方口茶杯。银白色的水雾从茶壶嘴涌出,如蜿蜒的巴蛇在走登天路。
老姚用筷子夹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小碟子里滚了滚,沾了些酱料,然后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着,声音在酱料的作用下显得有些浑浊:
“雷哲与奥古斯都都同意隐退,提前举行换届选举。这让九有学院与阿尔法学院这段时间的纠纷少了许多那些孩子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换届选举上。他们也还没有堕落到用外部矛盾来制造选情的地步。”
“这当然是好事。能让学校身上的压力轻松一点。你知道吗?自从那棵树开花以来,我没有一天好好休息过不是在与自己做斗争,就是在替学校做斗争。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我们明明知道学校或者说布吉岛上有相柳的眼线,却始终没办法拔干净。就像相柳那头老海妖的脑袋,砍掉一个旧的,又冒出一个新的。它总能在我们中间找到恰当的合作者”
黄花狸抖了抖耳朵,斜着眼乜了老姚一眼。
目光中充满了嘲笑。
老姚视而不见,又掂起一颗花生,在酱料里蘸了蘸:
“我今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