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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训练听上去是个很容易让人兴奋的词,实际上过程相当枯燥无味。
手们需要把重复了无数遍的咒语在固定的情景与场合下、用最快的速度吟唱出来,同时要打起精神,鼓起完全的勇气来面对根本不存在的妖魔。
此外还有繁琐的狩阵法走位、冗长的前战术推衍、缺乏新意的遇险模式比如符箓被意外玷污无法发动、血腥吸引来另外一群虎视眈眈的妖魔、咒语误伤同伴、迷路、崴脚、坠崖、意外的动植物过敏,等等相对而言,如果训练总导演安排一些毫无条理与逻辑的环节,反而会让手们感到一丝丝有趣。
但这些情况绝不会出现在萧大博士的导演中。
他比学校最古板的老夫子还要刻板,总会把宥罪的训练计划圈定在一个非常狭小的范围内,让人感到拘束。
“平时带着镣铐跳舞,才能在场上拥有最大的自由!”
这是他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倘若在平日,身为宥罪队的队长大人,郑清就算心底感到无趣,也会在表面应和着,强行打起精神来参加训练。
但今天,稍稍出了一点状况。
因为昨天周六,一整天,除了上午在图书馆写作业外,下午要去蒙特利亚教授的实验室工作、晚上还有临钟湖的夜间巡逻任务。
到现在为止,郑清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所以在今天的训练中,男巫频频出现失误,而且动不动就走神。
“停!”
在郑清又一次错过施展治疗符的机会后,萧笑皱着眉训斥道:“刚刚胖子不小心滚下山坡后,是左腿摔断,不是右腿!如果在场上你把符纸浪费在他的右腿上,不仅会损耗我们原本就很紧张的物资,而且还会对整个队造成不必要的负面影响记住,你是队的队长,低级的错误会让手们以为你惊慌失措!”
“我可以告诉他哪条腿断了,”辛胖子坐在一块石头上他的右腿上绑了厚厚的一层绷带,这让他不得不把腿伸的像根棍子一样直嘟囔道:“如果我知道疼的话。”
言外之意,博士不需要在左腿或者右腿这样的细节上锱铢必较。
“你摔晕过去了!”萧笑严厉的看了他一眼,补充了自己的设定。
胖子立刻仰面重重躺在了草地上,舒服的呻吟一句:“哦好的,好的。我晕倒了。”
郑清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需要休息一下。”
他有气无力的说着,同时用力揉了揉脸颊,晃晃脑袋:“昨天睡的时间太少,今天一直没办法集中精神”
郑清在实验室当助理以及晚上巡逻的事情,同伴们都知道。
博士只是犹豫了几秒钟,便点点头,语气生硬道:“下次,下次队训练中,决不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好的,好的。”
年轻公费生举起手,走向一边,同时喃喃着:“我只是需要休息一下”
说着,他已经在环湖长廊的凉亭里找到一处宽敞干净的条椅,倚靠在厚实的廊柱上,只消片刻,便鼾声大起。
“看样子他真的有些累了。”辛胖子听着郑清打呼噜的声音,摇摇头:“很少听他睡觉的时候打呼噜。”
“那后面的训练”
“我们不是还有一个队长吗?”萧大博士扶了扶眼镜,指了指张季信:“呶,后面搜查与反魔训练的领导工作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妥妥的。”张季信拍着厚实的胸脯,打了包票。
凉亭中的一觉,虽然场地有些简陋,但郑清却睡的格外舒服。
他感觉自己像躺在二十层天鹅绒床垫上一样,听着雨落与轻风交织出的白噪音,陷入最深沉的睡梦中不,没有梦,只有睡。
从入睡到最后睁开眼,平日里那些恼人的梦境一个都没有出现。
这让男生在睁开眼后心情变得格外愉悦。
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今晚月亮很大,月色很亮。
但厚重的雾气让这份明亮失色不少,十米之外,便是模模糊糊一片了。郑清翻出法书,清了清嗓子,念出书上保存的一道咒语:
“鸟鸣嘤嘤,求其友声。”
一声清脆的鸟鸣似乎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旋即,远处闪过一道黄光。仿佛在临钟湖另一头似的。郑清惊讶的扬起眉毛。他不记得队当初拟定训练计划时,有更换场所的安排。
但这都没关系,找到大家后就知道缘故了。
男巫原地蹦了两下,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便沿着雾气深重的湖畔长廊向黄光闪过的方向走去。时不时,浓雾中还能传出一两声清脆的鸟鸣,为他指引方向。
只不过走的越远,鸟鸣声与郑清的距离似乎也越远,而周围的雾气也越来越厚重。
直到最后,雾气重到一米之外就看不清路,而鸟鸣也仿佛躲在厚重的棉被中,由清脆变得低哑、微弱。
郑清谨慎的停下了脚步,手中捧着法书,同时开始在脑海观想自己的符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