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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剩下芒白,神色狰狞扭曲,尖利的爪子直直地伸着,摆出了一副恶鬼索命的姿态朝薛茗追来。
这才是真正的恶鬼模样,只看一眼就吓得薛茗腿软。
不过有了昨日的逃生经验,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薛茗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跑。不妙的是这女鬼的速度比昨夜的小鬼快多了,不过一会儿的工夫,那些狂飞乱舞的长发就缠上了薛茗的胳膊,迅速绕了一圈又一圈。
薛茗立即被强大的力道拽倒在地,后背往地上蹭了一段路,她惊得吱哇乱叫。正当她快要被那女鬼拽回去时,忽而余光闪过一道白,紧接着系在她胳膊上的头发就被猛地切断,所有力道消失。
薛茗飞快地爬起来把胳膊上残留的碎发扯掉,抬头一看,就见方才闪过来的白色是一条长长的绸布,正被房顶上的人收回。
依旧是皓月当空,照出房顶上站着一身白衣的聂小倩,她身旁还跟了个瞧着才十六七岁的姑娘,生得娇俏可爱。二鬼并肩而立,较之底下站着的女鬼,至少打面容上看要好上百倍。
底下这女鬼怨毒地看着聂小倩,恨声道:“聂小倩,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故来坏我好事?!”
聂小倩勾唇一笑,柔声道:“柳蔓姐姐,这是我先看中的猎物,你可不能从别人嘴里抢东西吃啊。”
薛茗一听,心知这两只鬼是把她当作食物来抢了,眼看着她们之间有恩怨,她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热闹是一眼都不会多看,马上爬起来就跑。
柳蔓见到手的鸭子要飞,此刻也顾不得与聂小倩争口舌,立即上前追赶。却不料聂小倩此刻存心是与她作对,白绫在空中一飘,她整个人飞下来拦在柳蔓身前。
两只鬼在庙中抢过不少人,梁子早就结下了,当下大打出手,白绫与黑发不断绞在一起,激起飞沙走石无数,烟尘四起。这两只鬼实力不相上下,一时间打得难舍难分。聂小倩似乎也没有存心要与她斗个你死我活,打了一会儿后抽身飘回房顶上,“不打了,姥姥不准内斗,若是让她知道怕是又要责罚我们。”
柳蔓气得面容扭曲,甩下一句威胁:“回头再跟你算账!”
聂小倩见她又往前追,便扬声道:“柳蔓姐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往前走深了可就进了荷花地界,千万别惊扰里面那位……”
话还没说完,柳蔓就不见了踪影。
她追得非常快,没多久就搜寻到了薛茗奔跑的背影,将速度再提一成,纷乱的头发化作千百只手,同时往她身上缠去。
薛茗争分夺秒,这会儿已经跑在荷塘栈道上,眼看着屋子的大门就在面前了,手脚却同时被千丝万缕的黑发缠住,仅仅是几秒钟的工夫,她就像被几十公斤的东西压在身上一样,光是站着就耗尽了力气。
紧接着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喊,后背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冲撞,薛茗整个人摔倒在地。
柳蔓压在她的身上,似乎念了一句什么,但剧烈的疼痛让她意识恍惚,没听清楚,只隐约听见了“罕见”二字。
她奋力地挣扎,用手掌推搡,像搁浅的鱼一样甩动着。柳蔓却俯身,张开大口,露出尖利的牙齿和丑陋的长舌头,一口咬在她的侧颈。
刺痛猛地传来,就在薛茗以为她这下真的要死时,忽而头顶生风,一股凉飕飕的气传来,原本闭着的门不知何时突然开了。
薛茗狼狈不堪,本能地转头去看,瞧见门内正站着玉鹤。
他换了一身月白的衣裳,青色的竹叶点缀在袍摆,长发仍旧半绾,戴着一根云纹木簪,无端生出几分文人的俊俏风流。若非他仍旧皮肤苍白如雪,指甲浓黑,一双眼睛生得漂亮非凡,还当真难以区分他是人是鬼。
“玉鹤大人,救我……”薛茗努力朝他伸出一只手,纤细的手指抠在地上,水润的黑眸显得极为可怜,彰显了浓烈的求生意志。
玉鹤的神情十分淡漠,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只低眸瞧了她一眼。
紧接着就见屋前的地面突然闪过一抹亮,继而许多奇异瑰丽的图案像是过了一道光照似的,接连闪出短暂的金光,迅速朝薛茗的位置逼近。
就听一声凄厉无比的叫喊,薛茗感觉身上一轻,转头去瞧时,方才还趴在她身上的女鬼此刻已经摔在一丈之外。她的半个头颅像被烧红了的烙铁烫过,竟变得溃烂模糊,半边身子也扭曲得不成形状,烂得白骨尽露。
女鬼满脸的惊惧,捂着脸上半边溃烂的地方吓得浑身发抖,竟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夹着尾巴立即灰溜溜地逃了。
薛茗见状,也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喘着粗气,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玉鹤却好似并未打算丢她在这里,反倒是弯腰抓住了她的手腕,轻易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薛茗吓得浑身一僵,只觉得手腕处传来的触感刺骨冰凉,激得她浑身一颤。见识过玉鹤的能力,薛茗自然也不敢挣扎半分,任由玉鹤将她拉进了屋中。他步子平稳,不徐不疾,却不知为何速度很快,薛茗被拽得踉踉跄跄。
很快就到了一个薛茗比较熟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