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炖豆腐的间隙,陆琼还把堂屋屋檐下的腊肉取下来,还剩下半块,今日正好解决。
陆萱拿来一大捧蒜菜,也就是“蒜台”,宋朝百姓喜欢把嫩白的蒜菜切成一寸长,掺盐一起炒,再加醋、水装到陶瓮中腌制,陆琼昨天也腌了一瓮,剩下的刚好跟腊肉一起炒。
肉难熟,她就先把腊肉放锅煮,陆萱就在一旁打下手,切蒜末,洗蒜台。
两人配合很快就做好,陆琼把煮好的腊肉切开,再放油锅煸炒,肉的咸香便飘满地。
想起临近过年,家家户户都会腌腊肉、制腊肠,阳台下都油了满地油,其实在这也一样,冬至腌肉,而她现在夏月腌肉是因为想吃。
陆琼把最后一勺炒肉盛到盘中,对着院子嚷道:“萱儿快来端盘子!”
“好!”响亮的嗓音也传进堂屋来。
炖了许久的豆腐也软烂,舀汤汁到饭上便透着股淡淡的香味,陆琼喜欢吃泡软的饭,尤其是在天热配上一片咸腊肉,更为下饭。
通济坊的宅子是青砖绿瓦,屋顶有坡度却也缓和,比起上元村的草房要舒适得多,但也抵不住夏日,两人不过是吃一顿饭,额上便冒着细汗。
陆萱伴着豆腐汤把最后一块腊肉吃进肚里,素色瓷碗放在桌上“哐”的一声,咂咂嘴仍然意犹未尽。
这阵子忙得紧,陆琼都没在吃食上费多少心思,在陆记有杨姐儿,回到家还累得手脚不能动,只想歇着,顿顿都是草草了事。
现在看到陆萱这么好打发,她顿时有些愧疚,眉间压了压:“萱儿今晚想吃什么?”
陆萱好似要点头,想起什么又摇头:“阿姐不用这般顾着我,现下要紧的是铺里的生意,还有就是诗会,阿姐可有想法了?”
诗会也是陆琼第一头疼的事,接下这门生意有多高兴,现如今便有多苦恼。
应天书院仅学生便有三百余人,这还是除去休假的,她这都相当于独自操办相国寺的斋会了。
陆琼只是粗略盘点,糕点样式、份量、茶盏碟盘就够她费心,还需考虑诗意,到底怎样才能把茶点跟诗意联系在一起?
见她皱眉,陆萱也跟着忧虑,不过还是轻声安慰,抚着她的手:“阿姐莫要再愁,若是拿不准主意还有我,就是我不行还能找杨姐儿。杨姐儿现在可是行家了,如今店里每日要用多少面、多少糖都能提前算好。”
陆琼心里一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陆萱也在跟着长大,本来还想一人操办所有的事宜,现在也想带着陆萱一起,说不定也能有更多的思路。
见阿姐露出欣慰的笑,陆萱便知阿姐从未把她当做大人看,心里叹气,谁家不是十一二岁便当家的,也只有阿姐把她当孩童般看待。
陆萱不自觉握紧腰间的素锦荷包,这两年离姐儿也要谈婚论嫁了,也不知道她在上元村过得如何。
桌上饭菜还剩下一些蒜台炒肉,陆琼把它们放回锅里,防止尘灰掉落。
雪儿也满足口欲,平躺在地砖上,四脚朝天晒太阳。
陆琼拿皂荚在水中起泡,用丝瓜瓤擦去瓷碗表面的油渍,向外望去能见到院子太阳很大:“萱儿把被褥都拿出去晒晒,趁着好天气。”
陆萱顺手揉一把萱儿的头,就应声到卧房搬被褥,院里衣杆早就架好,将被褥衣袍、一甩,再捋平整便好。
汴京的雨季也即将过去,接下来便是酷暑,街上卖冰的风声也越传越多,众人期待着夏日冰凉的饮品,也厌恶着炎热的天气。
一到晚上,陆记食铺的食客也越发多。
原是天热都趁着夜间出来乘凉,从桥边一路过来,热闹的地方除了酒楼还有陆记。只可惜狭小的铺子放不下如此多人,陆琼只好跟裴玉打了四把长椅,挨着门槛放好。
沈二娘也成为陆记的常客,许是性子相仿,陆琼也跟她走得近,常常端着一碗渴水就挨在一起聊天。
不过这几日陆记的食客变多,沈二娘便不怎么来,陆琼也能安心打理铺子,顺带筹备诗会的事,转眼就只剩下七八天。
她单手撑在木柜上,记下需要购买的食材、物件,诗会上的茶选常见的花茶,不同花名也对应不用的意象,方便书院学生作诗......
“陆掌柜,一碗冷淘!”常光顾的食客进门便喊她,随后坐在靠近门槛的位置。
陆琼热情应好,转身见杨姐儿在和面便不去打搅她,自己去竹篮里取出二两宽面皮,在碗中盘好,用胡麻、蒜末、葱花、酱醋拌好,最后淋上热油,再按食客口味加配菜。
天愈发热,比起别的汤饼,冷淘自是更受欢迎,就连食客冷落许久的杨梅渴水也卖得比先前好。
食客也是图新鲜,今儿偏好豆儿水,明日就爱上紫苏饮,无法捉摸。
陆琼刚端上桌,食客便提起一事:“明日便是相国寺大集,许久不见陆掌柜去还有些不习惯,这次可会去?”
在汴京这段日子,陆琼也就刚搬来时去过一次相国寺,当时在那挣得不肯离开,怎么会想到今天就开得起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