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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过的地方走。”出发前发号施令,官兵的声音温和了许多,他盯着三三两两踩着木板的人,含住木哨大力吹响。
哨声在雪原上响起,弓着背俯着腰的人齐刷刷迈开左腿,一行人整整齐齐离开了矗立在荒野的驿站,继续向西北行进。
隋文安正想着要不要清一清屋顶的积雪,就见隋玉嗖的一下站起来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穿的鞋子,抱起陶罐就往外冲。
“放饭了。”马厩里的人纷纷往外冲。
隋文安也赶忙大步追上去,不多一会儿就跟隋玉前后脚回来了。
又是一顿热粥,吃完后马厩里彻底黑了,隋玉拉着隋慧和隋灵出门躲在墙根下解决了三急就进马厩里躺着。
隋文安在排查完火灾隐患后,到底是不踏实,怕积雪会压塌屋顶,他连夜爬上马厩顶,瑟瑟发抖的将积雪推下去。
“到底是权贵家子孙,这周全能力可非寻常人能比,可惜了。”一间屋舍里响起一道说话声。
“多照顾些?让他活着去西域?这人死在战场上也能拖死好几个匈奴贼。”蓄有胡须的人说。
“成。”
……
雪又连下三天,停雪的那个傍晚,毫无温度的冬阳难得露了头,耀眼的光线落在皑皑白雪上,晃的人睁不开眼。
“雪这么厚,接下来的路可怎么走?”拖家带口还推车的应募士们愁了。
就是押送的官兵也发愁,若是硬要出发赶路,在雪地里淌个一日,人估计得冻死大半。但又不得不走,长安城里还有应募士和免刑罪人在等着。
走或不走,左右都交不了差。
*
天色擦黑了,晚饭还没送来,隋玉让隋文安提着罐子跟她出门,她从草铺下抽两扇木板,在隋虎的低斥声里跑了。
木板用麻绳缠在脚下,因为过长过宽,隋玉走动起来很是费劲,她喊隋文安来扶着她,一步步走到积雪厚实的墙根下。
“堂兄你松手,你瞧,我没陷下去,你看我再走两步。”隋玉扶着墙走,木板压在雪上,积雪微微下陷,但下陷到半指长时就稳住了。
隋文安看明白了,他大喜道:“明日赶路我们就绑着木板走,人不会陷进雪里,我去跟其他人说。”
马厩里的人出来了,动静惊动了屋舍里的官兵,他们出来后看见隋玉拖着两个木板在雪地走路,别说腿了,就是脚也不会陷进雪里。
“倒是我糊涂了,没想到这个法子。”一个年长的官兵大喜,“役卒呢?把你这里的木板都拿出来,我们明天继续赶路。”
“官爷,可融我说一句?”隋玉喊了一声。
“行,你说。”蓄有胡须的官兵对隋家兄妹有了改观,同时对她接下来的话有了期待。
“我们一行几百个人,长短轻重都合用的木板想必不够用,而且这一路走来,不少人都生病了,拖着个病体再踩着木板走路,速度指定快不了,很大可能就是在明日天黑时无法抵达下一个驿站。”隋玉尽可能大声说,让所有人都能听见。呼出来的热气撞上寒气变成白雾模糊了她的视线,但不妨碍她能看到多数人在听了她的话后跟着点头。
这是她头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提建议,哪怕有底气,心里也是慌的紧,手腿都跟着发颤。
“傍晚出了太阳,明日大半会是个晴好天气,太阳晒个一天半日,表层积雪融了化成水浸进雪层里,积雪会被压实,更能承重。再加上过个一夜,夜里寒气上来水结冰,雪层会更加硬实,越发能承重。我建议是我们再多留一日,后日出发赶路,并且是一条木板两三个人一起用,年轻的带年老的,健壮的带病弱的,小孩夹在中间。我跟我堂兄给大家演示一下。”隋玉从雪堆上下来,递了麻绳给隋文安,说:“堂兄,你跟我一样,麻绳绕过木板绑在脚上。”
“明白。”
待绳索绑好,隋玉拽着隋文安的衣角,说:“先迈左脚,一、二、动。”
两人踩着木板初时动作还生疏,多走几步就熟练了,脚步越来越快,走在积雪上虽会陷进去,但不影响走路。
“好,就依这位姑娘说的办。”蓄有胡须的官兵发话了,“后日出发,明日你们各自寻了长短合适的木板,先在附近练练。”
“官爷,我们的木板车可怎么着?”推车的应募士问。
官兵看向隋玉,隋玉脑子快速转动,说:“只能把车轮卸了,拖着车板走,”
“就这么着,带不走的就留下来。”官兵只管人,可不关心木板车的去留。
事情解决了,役卒开始放饭,隋玉跟隋文安再去抢粥的时候没人再踹打他们。
打饭的时候,隋玉递出罐子,说:“六个人的食。”
役卒给她装了满满一罐子,还捡稠的捞。
隋玉抱着罐子笑得脸都要烂了。
这天晚上,隋玉吃了个饱饭,睡觉都是带着笑的。
如她所料,次日是个大晴天,屋顶的瓦沟里雪水滴滴答答落了一天,到了傍晚上冻时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