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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无常赶来的速度很快,夺魂镰甩动发出清脆的响声,白无常晃着哭丧棒,从东西两个方向朝中间冒着黑气的雾逼近。此时燕玉鹤已经来到黑雾面前,半跃至空中,长剑高举,往下劈时不知砍在了什么上,发出一声极其刺耳的尖锐声响。
这声音很像是大钟被撞碎,震得薛茗耳朵剧痛,本能地捂起双耳,露出痛苦的神色。同时黑白无常也受到巨大的冲击,往不同方向弹飞。燕玉鹤的长剑应声断成两截,当间的那团充斥着邪气的黑雾仍旧没有损伤。
“这就是它手里的宝贝?”谷井阑已经赶到,见状便问道:“是个什么东西?”
燕玉鹤看着手中的断剑,一时也没有别的武器,便朝黑无常投去视线。黑无常当下明白他的用意,苦着脸将手中的夺魂镰送上。燕玉鹤接过夺魂镰,还没动身,身后就急急传来一串脚步声,侧目望去,是百鸦飞快地跑动发出的声音。他面上带着恶劣的笑,充满邪气,到了近处高高跳起,尖利的黑爪猛然往黑雾抓去,顷刻间十数招出手。
只见星火频闪,百鸦的爪子不断打在那宝贝上,发出刺耳的铮鸣,由于攻击迅猛,黑雾不断往后退。
聂小倩绕过邪气来到薛茗身旁,拉着她道:“居然连燕大侠的剑都断了,此处危险,咱们快撤离。”
薛茗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此刻燕玉鹤与那一团黑雾相对而站,左右则是黑白无常,百鸦则正与黑雾缠斗,谷井阑虽然抱着看热闹的姿态,但也并未站在攻击范围之外,是随时可以出手的距离。这样的阵仗,比去年在鬼蜮里还要凶猛,薛茗觉得这邪祟除非是鼎盛时期的鬼皇再生,否则就算不得危险。
她对聂小倩道:“我看着房宅笼着邪气,咱们进屋去看看。”
她穿墙进门的同时,身后几人应声而动,齐齐朝那邪祟出手。正如薛茗所言,便是鼎盛时期的鬼皇再生,也未必应付得了这几人的联手,只见金光频闪,黑雾节节败退,最后被燕玉鹤甩着长链缠住了脖颈,狠狠掼在地面上,渐渐露出了人形。
分辨不清楚是男是女,似乎死的时候含着冲天的恨意,只余下一双赤红如血的双目怨毒地瞪着几人,身体融了许多枯骨,畸形丑陋。
燕玉鹤踩着它的肩头,唤道:“无常,收了它。”
黑白无常即刻动身,正要上前将这最后一只邪祟收了回去交差,却在此时宅内猛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几人同时转头朝宅子望去,仅仅是眨眼的工夫,燕玉鹤脚下踩的这个黑雾缭绕的邪祟便猛然变了模样,黑雾顷刻散去,只余下一面老旧的镜子留在地上。
燕玉鹤骤然明白这是一招调虎离山,真正的邪祟并非眼前这个,而是在宅中。他神色一变,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宅内只点了零星几盏灯,檐下,墙壁,石柱,视线所见之处皆贴满了黄色的符箓,密密麻麻,被风吹起时便会晃动起来,灯笼散发的光芒莫名凄惨,照在这一张张符箓上,令人毛骨悚然。
薛茗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景象,她料想这家人应当是被邪祟缠上许久,所以才在院中贴满了符箓,今日撞上七月半,他们只敢点几盏灯,院中也不见有下人候着,应当是都躲在房中。
这样的场面或许对从前的薛茗来说十分恐怖,但这一年来她跟着燕玉鹤见惯了各种妖邪,所以多少已经适应,更何况还有聂小倩在身旁。
聂小倩自己就是鬼,加之如今还是地府公差,于是也不怕这样的场景,还转头对薛茗道:“这些符箓都是假的,无用。”
话音落下,她忽然一顿,继而神色变得奇怪,皱着鼻子往空中嗅了嗅,森然道:“不对啊,怎么有血的味道?方才进来时还没有,突然就冒出来了。”
薛茗心中暗惊,听见外面打得乒乒乓乓,又看了一眼跟在她身边的绛星,便道:“走,我们去看一眼。”
若有什么不对,跑就是了。
聂小倩寻着空中血腥的味道带着薛茗往里走,来到宅子后院,就见后院的寝房大门紧闭,里面似乎点了灯火,映得窗子一片暗红。薛茗与聂小倩二人靠近,绛星则快步走到前面去探路,用脑袋顶开了门,一抹暗光从门缝透出来。
薛茗上前推开门,打眼一看,赫然看见屋内的房梁挂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瞧着是中年的样子,胸膛处皆被掏了个血淋淋的大洞,赤红的血正往下淌着。两人竟然还没死,痛苦地瞪着薛茗,张大了嘴咿咿呀呀发出细小的呻吟。
这画面来得突然,纵然薛茗有防备还是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大步,紧接着聂小倩也瞧见了,登时发出拔声尖叫。
她的叫声都还没结束,燕玉鹤的身影就出现在薛茗身边,拽着她的手腕往后拉的同时一脚踹了门,只听轰然巨响,门整个都被踹飞。他先是往房梁上挂着的男女看了一眼,其后锐利的目光在房中巡视,就看见烛光照不到的角落有一个昏暗的影子。
燕玉鹤侧头,低声对薛茗道:“退远些。”
其后身影一晃,整个人进了房中。薛茗赶忙往外走,听见锁链相撞的声音发出响声,不过是片刻,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