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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钟离炎,钟离炎目前还没有在他旁边做手脚的本事。
他自己请的人,自己深思熟虑后做的选择,没有事不成就怀疑队友的道理。
“公孙宗师。”姜望慢慢地问道:“有可能追踪到痕迹吗?”
公孙不害摇了摇头:“他有意斩痕,现在是不可能追踪到了。而且即便我们现在追上,也大概没办法杀死他。天地广阔,真君不死。”
洞真所见的“真不朽”,超凡路上的绝顶高处,等齐于现世的极限力量!
此即为“真君”。
处在这等境界的强者,是极难被杀死的。
历来绝大多数身死道消的真君,要么是死战不退,要么是被团团围困、钉死无法脱身。
这也是他们一次性出动三尊真君,更直接动用太虚阁楼和荆棘笥封锁整个陈国的原因。他们要杀死燕春回,而不仅仅是击败他,给他一个教训。
但现今燕春回既然已经逃出无回谷,再想被困住,几乎已经不可能。
天地广阔,万界自由,上哪里去堵他?
现实似乎要教给姜望一个小小的道理——不要以为成了真君,就心想事成,无所不能。
事败于何处呢?
此刻竟不能知。
姜望长舒一口气。
世上没有你做好了准备就一定能成功的道理。
他面对此刻的结果。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人魔离巢,天下难安。今日事不成,是我虑事不周,准备不充分,我当承责。连累两位白跑一趟,实在抱歉。”姜望认真地道:“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将坐镇天道深海,巡察诸界。燕春回在哪里出现,我就去哪里拦他,必不叫他流祸。”
“事情倒是没有那么严重,人魔而已,杀就杀了,惊便惊了。执法惩罪,没有不成则担责的道理。”公孙不害道:“燕春回这些年待在无回谷,几乎寸步不出,不是他有多么体贴温良,而是因为这是一个有秩序的世界。只要他还想活下去,行事就必须要有分寸。真闹到天下逐杀的地步,他是活不了的。”
他将荆条收归荆棘笥,认真地看着姜望:“只是姜真君接下来要小心了。既然你已经显露了对他的杀意,那他必然要想办法解决你。”
“我早有觉悟。”姜望道:“我杀人,人杀我,理所应当,甚至无关于善()
恶对错。我等他来。”
公孙不害看了姜望一阵,终于移开视线,再次仔细地观察这片山谷,他也是第一次来无回谷,试图从这些居住的痕迹,勾勒出一个更具体的燕春回——
形象越具体,恐怖也越清晰。
真的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对手。
“不知姜真君是否会后悔呢?”公孙不害颇有些感触地道:“平白给自己找了个***烦。”
“法家不就是一直在做这样的事情吗?”姜望道:“我虽然没有法家各位宗师的品德,更比不上各位宗师的学问。但我做我觉得对的事情,不后悔。”
公孙不害回过头来,脸上有一种复杂的笑:“看来姜真君只会后悔准备得还不够充分,叫他跑掉。”
姜望并不过多纠连于憾事,沉湎失败就是延长了失败的时间。他转身往山谷外走:“燕春回当然是个***烦,就让这个麻烦针对我吧。最好是只针对我——很多人面对人魔,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在与公孙不害对话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当即脚步一转,跨山越河,已经出现在陈国首都宛丘】的高处。
这座很有些历史的古都,在真君的脚下,也只如一座小小荒丘。
陈国的皇宫自有富丽之处,此刻熬煎如釜,人似蚁窜。
钟离炎的剑气还在空中如旗帜招摇,这位南域第一武道真人的剑气,正是炙烤陈国皇宫的烈火。
感受到这家伙活泼的生命迹象,姜望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钟离炎都是他带到陈国来的,要是这家伙真出了什么事,他还是有几分过意不去。
人魔从来都是在天下为恶,多肆虐于一些孱弱小国,遇到无法抵抗的敌人,就逃回无回谷。而陈国就是他们平常生活享受的地方,在这里不用时时警觉,他们也在这里相对的约束自己。
九大人魔目前只有三个在陈国,都被钟离炎揪出来杀死,十分地干净利落。
此刻他正于大殿之中,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张龙椅上,手里拿着帝冠在把玩。叫陈国的皇帝站在他身前答话,而陈国的文武百官,都被强行压服在地上。
钟离大爷乜着面前的皇帝:“本大爷且问你,剩下那些人魔,都在哪里?说!”
陈国的皇帝畏畏缩缩:“孤……我实在不知啊!”
大殿之中还有各色的辱骂声,什么“恶贼辱国!”、“楚蛮子!”、“残虐之贼,辱我国君,你会遭天谴的!”
钟离炎全当耳边风,他倒也不随便杀人,甚至不阻止那些骂声,只是注视着陈国的皇帝,把压力全给这厮鸟:“我不喜欢这个回答。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