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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有良脑子嗡嗡的,觑万岁爷的容色,知道这姑娘又犯了什么忌讳。赵有良率先打起帘子,皇帝已然越过门槛,连朝还不敢受赵有良的躬亲,赵有良也懒得与她啰嗦,撂下帘子,顺带半推着把她推进去了。

皇帝在御案上铺纸,原本是赵有良来磨墨,皇帝慢悠悠地乜了他一眼,赵有良便立时撒了手,示意她来。

受过春知的教导,连朝乖觉很多。轻手轻脚地扶起墨锭,上好的松烟墨,描金填彩绘出云龙八宝的花样,她略微抬腕,墨锭上的云龙纹便渐次在砚台上化开,如同一泓泉水,漆亮照人。

皇帝择了支黑漆描金的紫毫来蘸墨,忽而问她,“今儿是当值第一天,都记了些什么?”

连朝愕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放下墨锭,跪下来请罪的一套动作倒是如同行云流水般自然,“奴才有罪。奴才今天跟着姑姑学规矩,规矩学好了,才敢上值。

皇帝微微一哂,不置可否,垂下眼看了她半晌,才说,“规矩该是在嘴上刚学的。”

连朝哪里敢反驳,他存心找她的不痛快,莫不是因为那天夜里在恭郡王府的后花园,撞见了他什么了不得的事,还是言语间得罪了他?此时此刻惟有装糊涂为上,她再度叩首,“万岁爷教训得是,奴才知错。”

皇帝方欲发话,敬事房的孙进襄却已经捧着漆盘进暖阁里来,照旧高高举在头顶,低下头恭敬地唱喏,“请万岁主子翻牌子!”

硕大的龙凤和合漆盘,暗红色底子上整齐地放着一排绿头牌。因刚用不久,都是新漆,个个油翠无比,写着后宫诸人的名字。皇帝的目光逡巡而过,他忽然问,“你认得几个字?”

连朝声如蚊呐,“一二三四五,奴才认得。”

皇帝被她气笑了,只说,“起来”,她便掖着袍子站起来,立在一边,皇帝示意孙进襄将盘子捧得近些,复问,“上边的字,都认得么?”

连朝果然望过去,好在他并没有很为难她,或者说没有太为难翻牌子时候的自己,妃嫔们绿头牌不是很多,封号也并非晦涩难辨的。连朝便觉得这是个将功赎罪的好机会,声音尽量放得雀跃,一个个照着牌子上的字念,有板有眼,“循贵妃、静嫔、瑞嫔……”

皇帝骤然打断她,“叫去。”

孙进襄是一刻钟也不敢在暖阁里待,头一回送牌子送得冷汗涔涔。心底对这位姑娘的倾佩之情与日俱增,当真是一点眼力见也没有,一点脸色也没有。光给万岁爷看脸色了,也不知道他赵有良是缺了哪辈子的德,又从哪个旮旯弯里翻找出来这么个好宝贝。

连朝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伴君如伴虎,方才在廊下说话,当真是和颜悦色,让人如沐春风,转脸迈进东暖阁,仿佛哪儿都不顺气似的。

万岁的脸,真是比变天还快。万岁的心,真是比海底还深。

再没人敢说话,察言观色如赵有良,都只敢垂手在边上,连朝学着赵有良的模样,牢记春知的教导,一点眼风也不敢往御案上错。以至于皇帝将六宫的封号位份、前朝名号都写过一遍,余光去看她时,她半扇眼帘耷拉下去,眼珠子时不时错一错,皇帝顺着看,才发现她是在数地毯上一排到底有几种花纹。

皇帝气不打一处来,末了只好自己沉下脸抻着声解释,“朕命你做起居女史,不是让你杵在这里装树的。朕的一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用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何时就寝,何时更衣,去了何处,你须记下,每日奉来与朕过目。你要对朕的一天有深刻了解,省得再不分青红皂白,写一些胡言谵语。”

万岁爷怕是个事儿爷。

纵有不满,这话是万万不敢放在嘴上说,明面换出更温和的说法,“多谢万岁爷提点,领奴才见世面。只是奴才蠢笨,记性不好,人也马虎,就怕辜负了万岁爷事无巨细的期待……”

皇帝倒真笑了,唤赵有良,“她月钱多少?”

赵有良忖度一下,“回主子的话,照各处上人的月例来算,一个月十五两银子。”

连朝眼前一亮,对他的不满霎时烟消云散了。

她在咸若馆当差,每月最多八两,有时周转或是克扣,到手六两已算很多了。怪道这养心殿是人人都想找门道填进去的地界,将将提步把养心门的门槛儿一迈,身价简直倍增,多划算的买卖!

皇帝瞧见她眼里压不住的亮色,示意她近前来,御案上放着他刚铺平压好的纸,刚饱满蘸墨的笔,此时理所当然地递给她,“今日朕几时起身,几时用膳,几时就寝,见了什么人,你记得多少,都写下来。”

连朝不敢马虎,恭恭敬敬地接过笔。她素来会看天色,回想了片刻,将今天能亲眼见到的都写下来。皇帝便站在一旁,负手饶有兴味地看着。

澄心堂纸上的字迹算不上娟秀,堪堪可以称为工整,看笔画的顿挫,真可谓是歪歪扭扭,勉强有几分柳体的气韵。可见识文断字,并非是家中专请西席来教习。

她昨晚睡得浅,早晨天光没亮,同屋的几个便起来点蜡烛换衣裳,连朝回忆起那时从窗子渗进来的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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