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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杀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宁采臣。
薛茗想通这些,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声解释道:“不是!你们找错人了,我不是姜箬鸣!我是被——”
只是话还没说完,她猛然感觉地面往下陷了几寸,紧接着“咔咔”的声响密集地响起,地面开始出现龟裂。狂风又起,伴随而来的是许多惨烈的哭嚎声,尖锐刺耳,薛茗只听了几下脑袋就疼起来,她赶紧捂住耳朵爬起来,转眼就看地上已经布满裂痕,脚下传来震颤。
“妈呀,地震了,地震了!!!”薛茗害怕地大喊。
阴风围绕着槐树卷起来,上面吊着的尸体开始飞舞,相互撞在一起。门口站着的「宁采臣」脸色也骤然一变,几乎是玉鹤同时抬头,朝同一个方向看去。薛茗也跟着看,见那屋顶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妇人,衣着雍容华贵,满头银钗金簪。她的身边则跟着先前来抢聂小倩尸骨的老妪,此二人便是当初薛茗爬起来起夜时,透过石窗所看见的人。
地面剧烈一震,险些将薛茗震个大跟头,再低头一看,那些原本裂开的缝隙此时隐隐亮着血红的光芒,极快地相互交融蔓延,形成了繁琐而密集的咒文,从四面八方朝槐树奔去,像是某种看起来就充满阴邪气息的阵法。
「宁采臣」如一支离弦箭蹿上半空,直奔那雍容妇人而去,同时双手化成锋利鬼爪。妇人边上的老妪应声而动,迎着他直直冲来,发出嘶声叫喊,一口尖利鬼牙从他的头颅咬下。「宁采臣」神色凶戾,鬼爪噗的一声就刺进老妪的身体,接着一撕,轻易将这老妪生生撕成两半。
此时狂风将槐树卷得东摇西晃,树叶落了满地,风中凄厉的哀嚎和哭声越来越响亮,吵得人头痛欲裂。薛茗紧紧贴着墙站着,恍然间看见上面挂着的尸体突然一个个扯烂了嘴上缝着的线,将嘴巴张大到了非常夸张的长度,然后又半透明的雾气从尸体口中被抽出,汇聚于风中,朝屋顶上那个妇人涌去。
地上的阵法散发出灼眼的光芒,呈波浪般抖动起来,薛茗赶忙扶着墙费了老大的劲儿才站好,一具尸体砰的一声落在她脚边,怨恨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她。
薛茗尖叫一声,定睛一看是宁采臣的尸体,他被缝住的嘴也在蠕动着,像是挣开血线的前兆。薛茗料想那些尸体口中被抽出去的灰雾应该是什么关键东西,便动作比脑子快了一步,解下腰间的锦囊对着宁采臣尸身打开,把尸身整个吸了进去。
刚把锦囊塞进怀中的衣襟,就听凶狠的嘶吼从半空传来,薛茗抬头看,见「宁采臣」已经与那妇人厮打在一起。风中汇集的雾气源源不断地涌在妇人身上,她的模样也变得越来越恐怖,身形比之前大了两倍不止,被撕裂的衣裳挂在身上,勉强遮住关键部分,露出来的地方也男女难辨,一双手臂突生许多利刺,鬼爪极长,在空中挥舞时发出呼啸的风。
薛茗看得心惊胆战,那些无形的风形成强力攻击,将底下的建筑轻易摧毁,破碎的石块如下雨般噼里啪啦砸下来。她转头见玉鹤早就不在原地,于是也开始东躲西藏,绕着断壁残垣乱蹿。
地上的阵法越来越红,像是新鲜的血液涂上去一样,薛茗在慌乱间跑了一阵,忽而觉得后背泛起灼热,汗水紧跟着流下,浸湿衣裳。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见「宁采臣」在空中与那鬼妇人打得不可开交,玉鹤不见踪影,而她,在敏捷的逃命动作下,勉强没有生命危险。
最后跑得实在是累了,薛茗擦着热汗坐在一处尚是安全的断壁下躲着,骂道:“妈的,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整这毁天灭地的动静怎么没人管,还有王法吗?!至少让我先解释清楚吧!莫名其妙让我背这黑锅,我要是死在这儿,倾家荡产也要告到阴间最高法院去!”
她在这头生着气,半空的战斗也逐渐分出胜负。妇人吸收不少阴怨之气不断增强修为,却仍旧不敌「宁采臣」的爪子,没个几下就被他抓得魂体四散,扯着肢体撕得七零八落。
恰逢此时,那些散落的魂体竟凝结成小鬼的模样,开始叽哇乱叫地往四处奔逃。「宁采臣」见状脸色一变,暗道大意了,匆忙去抓,只是方才他撕得太碎,幻化成的小鬼太多,一时间难以顾及。
他手忙脚乱地抓了片刻,见小鬼快要逃走,忙回头大喊,“燕赤霞,你究竟要看到什么时候!快帮忙!”
薛茗听到这声怒吼,脑子让吓得一时没转过来,疑惑地扒着断墙站起,露出一个小脑袋,迷茫道:“啊?谁在叫我?”
突然间咆哮的狂风从薛茗的身后刮来,卷得飞沙走石铺天盖地,几乎将她吹得站不稳。与先前不同,这股风并不锐利,十分清凉,且带着一种不知名的清香。
薛茗慌忙转头看去,就见身后不远处,玉鹤站在狂风之中,黑白相间的衣袍猎猎翻飞,墨发丝丝缕缕地飞舞,隐约遮住淡无波澜的俊脸。
同时一声鹤鸣直冲云天,清亮得如一柄利剑斩破混沌,浩然之气震彻九霄,震颤灵魂深处。
一只巨大的鹤自玉鹤的身后出现,双翅伸展时翱向天际,几乎占了半边天。
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