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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我是府中管事,没得多打听几句。春杏同我提过,她有个阿妹叫春娇,嫁到了南阳巷帮着夫家卖豆腐。她那时候欢喜得很,说那豆腐郎是个地地道道的汴京人。”

“只是好几年过去,不知春娇可还在那里。”

顾甚微听进了心里去,她犹疑了片刻,想着楼叔不久就要回岳州去,终于还是下定决定开了口。

她打心眼里敬爱着父亲,为人子女,问这样的问题十分的冒犯。

“楼叔,当年我阿爹可曾议过旁的亲事?”

顾甚微说着,想着这话容易有歧义,又补充道,“在我阿娘怀有小弟的那段时日。”

“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你阿爹不是那样的人”,顾楼倒是没有迟疑,十分肯定的说道。

“捕风捉影?捕的是哪里的风,捉的是哪里的影?”

顾甚微敏锐的捕捉到了楼叔话中的意思,这么说来,汤太医听到的传闻很有可能并非是空穴来风。

楼叔有些不悦地看了顾甚微一眼,他抿了抿嘴唇,声音更低了一些。

“五郎忠义有德,人品上佳,姑娘不应该这样怀疑自己的父亲,我替五郎叫屈!”

“若非说那风儿影儿的,提起来还同清姐儿要嫁的昌义伯府有关系。昌义伯府的大娘子是个续弦姓曹。曹大娘子在闺中之时,曾经为你父亲所救。”

“正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五郎侠肝义胆,所救之人不知凡凡,像曹娘子这般的姑娘家那是一个巴掌都数不完,总不能因为这,便编排五郎有停妻另娶之意。”

楼叔越说越是生气,他指了指那天,又指了指地。

“便是那天上银河倾盆而下,便是那土地地龙羽化而上,你阿爹也绝对不会做出那等抛妻弃子之事!”

顾甚微听得心头肿胀,“我阿爹无意,未必旁人就无意,不是么?”

楼叔像是被冰水浇透了一般,有些难受的低下了头去,他长叹了一声,眼中满是迷茫,“姑娘,您说究竟为什么呢?是什么变了呢?”

顾甚微沉默不语。

她也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告别楼叔出来,太阳已经热烈了起来,春风吹拂过的汴京城似乎一日一个光景,前两日还在下着冰雨,这两日路边便已经见着了绿。

清风吹来,杨柳依依,大街小巷的人一下子仿佛多了起来。

大黄状似认出了她来,跟在她的身后一路小跑着,欢快地摇着尾巴。

顾甚微在墙角根站着,瞧见楼叔提了簸箕回去,那顾家门前的童子嫌恶的捏着鼻子,发出哼哼哼的声音。

楼叔佝偻着腰,轻轻地笑着,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辩驳。

他安顿好了一切,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门前,不知道是等着谁归来,还是等着谁同他一起离去。

……

子时的汴京城宴会已经曲终人散,裹着小夹袄的打更人敲着梆子,扯着嗓子吆喝着。

夜里头犯困,他有些迷迷瞪瞪地,待从那顾家门前经过时,却是顿住了脚步猛然惊醒,他拿着灯笼一照,发现那新鞋踏上了没有铲干净的马粪,低声咒骂了起来。

待他一走,那乌漆嘛黑的小巷子里,突然传出来了一阵怪异的笑声。

那笑声闷闷地,像是被人捏着鼻子憋着气,听起来噗噗得令人难受不已。

顾甚微听着,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狠狠地剜了旁边的吴江一眼。

吴江立即举起了双手,做出了个投降的姿势,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的错,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保证明日整个汴京都知晓那老虔婆的糗事。”

“这个我最在行了,你可知怎么样才会传得人尽皆知,经久不衰不?取绰号!”

吴江说着,得意洋洋地抬起了下巴,“比如叫做马粪娘子!”

顾甚微眼睛微亮,轻哼了一声。

吴江弯了弯腰,双手合十,做了个讨好的姿势,他想了想,又道,“上回去查褚良辰,是我错得离谱,如今时宴兄已经给我招了魂,我断然不会再那般魂不附体做错事。”

“顾大人,顾亲人,小人这里还有一计,不知可否?”

“那么精彩的好戏,我没有瞧见那是抓耳挠腮那叫一个难受。这时候我就在想了,若是有人愿意将它给画出来,造福大众,岂不是无量功德的好事?对吧,时宴兄?”

韩时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看了看顾甚微,此人脸上鄙夷,眼中却是跃跃欲试;再看吴江,就差现在就把着他的手来研墨,逼着他连夜开始画了。

他咬了咬牙,“两位可还记得自己是朝廷命官,今夜还有正经事。”

顾甚微同吴江同时失望的耷拉下了脑袋,韩时宴瞧着眼皮子直跳,无奈地说道,“等办完正事我就画。”

他的话音刚落,就瞧见先前像是被雨淋湿的失落小狗一般的二人,立即精神抖擞起来。

“澄明院就在那个地方,如今已经变成了福顺公主府的桃花林,我小弟就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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