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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翟北山骑在马上,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前方北尧关城墙。
“父皇,天快黑了,咱们要不要先停下?”身旁翟虎问道。
翟北山拢了拢身上的狐皮大氅,“不行,我们不能停下。天黑了,让他们点起火把继续攻城。”
“是。”
“朕实在没想到,大康士兵竟如此顽强。”
“再顽强也抵挡不了多久,看情形,他们伤亡不小。”徐先生捻着须道。
“双方死伤差不太多,但我们人多,他们的确撑不了多久。”
“皇上,历来攻城者占劣势,若非北尧关多年无战事,士兵懈怠,恐怕我们的伤亡会更重。”徐先生说道。
翟北山点头,“先生所言极是。不过北尧关守军今日能有这番表现,已让朕感到意外,看来那祈浩和童翰春还有些本事。”
代州城,这两日依旧平静,至少表面上看着并无异样。
街面上酒楼茶肆仍旧照常开张,百姓们也如过去一样来来往往。即便城门处的士兵换了生面孔,人也比过去多出不少,也未引起百姓们注意。
毕竟谁都在为自己生计忙活,谁去管到底什么人在守城。只要穿着士兵衣服站在那里,百姓就理所应当认为他们就是士兵。
说起奇怪的事,不止城门处士兵换了人。最奇怪的是,知府衙门竟然也全都换了人,就连知府也给换了。新任知府是个年轻人,自称姓许,从京城来代州上任。
前来告状的百姓还在想前任知府去了哪里,却很快被这个年轻的知府完全吸引。
这位知府年纪虽轻,断起案来可比前任知府强上太多。所有案子,无论大小,只要到了他那里,他便能轻松查清事情原委,有人甚至还未过堂,他看一眼状纸便知谁是谁非,对断案真可谓信手掂来。
就连前任知府留下的疑案,也被他破了几桩,这等本事着实令人咋舌。
百姓们不会留意城门处士兵换了人,也不在意谁来做知府。只要不影响他们生活就行,所以代州城这两日反倒比过去更加平静。
不过这短暂的平静也只维持了两日,第三天,当南北城门全部被关上,城外吊桥被拉起,所有人都不许进出城时,百姓们才察觉到要出事。
此刻南城门外,赵炫业和樊鹏正站在城下,仰头看着眼前高悬的吊桥发懵。他们好容易才赶到代州,谁知却无法进城。
他们身后的青州军士兵也一头雾水,他们奉命去北尧关,如今却被挡在代州城外。
许临增身穿官服出现在城楼上,他面带微笑看向城下,护城河另一边的赵炫业和樊鹏。
“我当是谁,原来是四皇子殿下和樊将军。二位不在京城享福,为何来到代州这偏远之地?”许临增笑着问道。
赵炫业瞪大眼睛:“许……许临增?你怎么会在这里?”
“下官来代州,自然是来赴任。”许临增指了指身上官服。
“赴任?”赵炫业心中疑惑,许临增明明是三品侍郎,怎会来代州赴任,此前并未听闻许临增被贬。
“殿下想进城,还是先说明来意吧。”许临增打断赵炫业思绪。
“皇上有旨,让殿下率青州军去北尧关,请许大人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让殿下进城,莫要耽搁青州军行程。”樊鹏一脸正色道。
许临增眯了眯眼,略一思索问道:“下官听闻皇上命万松林率青州军去北尧关,并未让樊将军和四殿下同往,樊将军,万松林在哪里?”
樊鹏闻言脸色变了变:“万副总兵已经返回京城,皇上命殿下和我率青州军去北尧关。”
“是吗?”许临增伸手抵住下巴想了想,“殿下、樊将军,让你们身后的青州军退后五里,下官这就放殿下和樊将军进城。”
“你说什么?”赵炫业大惊,若没有青州军相护,他进了城岂不任由许临增摆步。
樊鹏凑到赵炫业耳旁小声道:“殿下,该舍弃的要舍弃,现在进代州城要紧。下官觉得许临增忽然到此并非偶然,若许临增也犯了事,咱们也可以进城与他商量。”
赵炫业觉得樊鹏言之有理,倘若再耽搁下去,京城追兵是否追来暂且不说,万一青州军起了疑心,那才叫大事不妙。
“好!那就依许大人所言。”赵炫业大声回答。
樊鹏走到两名参将身旁,对二人低语了几句。两名参将拱手行礼,然后率军后转,离开了南城门外。
直到看不见青州军最后一名士兵身影,许临增才微笑点头道:“来人,放吊桥。”
“哗啦啦”,一阵铁链声响过后,“轰”一声,吊桥顶端落在护城河另一边,砸起一片尘土。
赵炫业伸手挥了挥,用袖掩住口鼻,骑着马走上吊桥,樊鹏紧随其后。二人刚刚过了吊桥,身后铁链声又再响起,吊桥又被高高吊起。
赵炫业骑着马朝已经半开的城门走去。
许临增站在城门内,笑着朝走进来的赵炫业行礼:“下官参见四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