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乱山深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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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风雪乱山深
大觉寺虽在山上,却在长安境内,从祝府马车出发只消一个时辰便能抵达,寻常皇家祈福祭祀亦在其中,多年香火旺盛,也因此于情于理臧翡都不该驳了温窈的请求。
再者温窈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提起子嗣一事,臧翡认为,她是有所动摇了。这反而在臧翡的意料之中,前有臧舒雯入府,后有柳瓷居外,只要是个女人就不能忍受,何况温窈成婚三年都未受过男人变心的气,眼下会着急多疑是必然的事。
如此,祝家子嗣有望,倒可以先不将她逼那么紧一-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减翡深知这个道理。
不过她留了心眼,温窈此人变数太大,她断然不能因其一句话信之,索性遣了臧舒雯随她一道去,却不想祝清衡竞向上头告了假,非要和温窈同去不可。祝清衡要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臧翡先前本就因温窈擅自离府而降罚之事与祝清衡生了嫌隙,便只当不知,不去做这个恶人。人夫妻乘同一辆马车,臧舒雯再赶着趟要去就不合适了,好在温窈为人细心,主动提出让祝清衡去骑马,她和臧舒雯同坐马车。祝清衡:……“他虽有不悦,可也不好在这种时候和温窈争执,再者他和温窈尚在冷战,温窈有意要避开他,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琉锦驾着马车上路,直到远离市井,臧舒雯才掀起帷帘朝外瞟了一眼一一祝清衡骑马缀在马车后,约莫是看出温窈不想搭理他,干脆离远些好让温窈眼不见心不烦。
这个距离,男人听不见车内的人讲话。
减舒雯放下帘子,轻轻道:“看来表哥对嫂嫂情深义重啊。”温窈靠着车壁假寐,闻言没什么反应。
“嫂嫂,你那日证我,害得我被姑母训得好惨,"臧舒雯故意提起前两日的事,成功得到温窈投来的目光,于是表情语气愈发夸张,作西子捧心状,“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和你一起出来的机会的,你就这般冷待我,哎,叫人好生心寒。”
温窈:“那你和后头那个骑马的换个位置。”臧舒雯捂胸口的动作一顿,笑容僵硬地往温窈身边蹭了蹭,“嫂嫂好狠的心。″
自从她说穿身份后,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温窈已习惯她嬉皮笑脸的德行,转而正色道:“她可看出什么端倪了?”这问的是臧翡。毕竞那日温窈能顺利出府还多亏了臧舒雯打掩护,要是臧翡怀疑起来,对温窈和臧舒雯都不是好事。“应当是没有的,我只说我是想同你打好关系才去找你,与你说了两句话你便说有事,叫我在屋里等。"臧舒雯细细回忆着,缓缓摇了摇头,“我到底有她侄女的名头,又从岭南来,她不会轻易往别处想的。”在臧翡眼中,臧舒雯是臧家的人,也就是她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背叛减翡而帮助外姓人的事呢?因此她只会恼怒臧舒雯蠢笨,却不会有其他质疑。“我竟不曾想,山家当年逃难会路遇岭南,"温窈握了握臧舒雯的手背,真心实意道,“还要多谢你,若没有你,我又怎会再得到他们的消息,也不会那么轻巧地前往追天塔赴约。”
“山家家主曾救过我一命,我不过是尽我所能为她的子孙做了点小事,相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臧舒雯收敛了笑意,眼神落寞些许,“可惜他们走得匆忙,我也不知他们最后往什么地方去了。”“没有消息或许才是最好的消息。”
温窈了解山致远,她既然做出带族人离开青山的决定,说明她早就想好了退路,哪怕路途遭人追杀是计划之外,可温窈坚信,以山致远的聪明才智,不会叫山家覆灭。
平静的日子过得太久,温窈几乎要忘却风雨侵袭的感觉。“那你打算怎么做?"臧舒雯抿唇,无论是她到长安后听到的有关温窈的传闻,还是她在祝府亲眼目睹到的温窈的处境,无一不在告诉她,温窈想脱离祝家,难如登天。
且不说温窈已嫁给祝清衡为人妇,再者她母亲离世,又与父亲关系不和,相当于从母家得不到半分助力一-甚至还有被母家施压的风险。而且那祝清衡性子奇怪,连臧翡都不敢多招惹他,温窈想和他和离更是难上加难。
谁让大兖律法明文规定,男女嫁娶和离都需父母之言,再不济也要夫妻双方同意。
说是“双方”,其实多是男子不愿,便离不成这亲,若男子愿意,轻为和离,重为休妻,到底没女人什么事。
“让他松口不难,"温窈沉默一瞬,接着道,“当初他算计我,让我心甘情愿嫁进祝家,如今,我便要他咬碎了牙,也不得不放我离开。”她不是没想过和祝清衡直接挑明一切,留下一张和离书一走了之,可她和祝清衡认识太久了,久到她不用深思便能料到,她这般做,祝清衡非但不会与她和离,接踵而来的将是数不清的忏悔和道歉。后悔和歉意如果有用,大理寺狱和诏狱岂不是寂如空巢。所以她告诉永平,快则一日,慢则七日。
七日内,她必要让祝清衡哑口无言,自此留她一片清净世界。大觉寺。
上山的路上人来人往,华衣素布、男女老少皆有之。浓重的香灰气息裹挟着料峭轻寒,山雾之下烟火缭绕,隐隐蓬发着生气。山路长陡,马车和马匹只能停在山下,从温窈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