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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昊从地下水潭浮出时，消毒水混合着铁锈的味道刺痛鼻腔。废弃医院的走廊墙皮剥落成鳞片状，每片剥落处都用血渍画着螺旋符号，输液架在穿堂风中摇晃，吊瓶里沉淀着暗红色的不明物质。他拧干衬衫下摆的水，发现褪色的衔尾蛇纹路竟在皮肤上洇出淡金轮廓，像是老照片显影般渐次清晰。
产床上的血渍呈放射状泼洒，早已干涸成褐色的花瓣。林昊掀开染血的床单，发现床垫夹层里塞着本泛黄的育儿日记，母亲的字迹在分娩记录页格外潦草：“...0323号实验体出现排异反应，紧急注射初代抗体...“日期栏的墨迹被反复涂抹，最终定格在他身份证上的生日。
“你们生化人还兴催婚？“林昊甩出床单缠住她脚踝，拽落的瞬间瞥见她后颈编号——X-0323-2，尾数比他多一位。女孩四肢反折着爬上天花板，指甲刮擦声汇成诡异的摇篮曲，震得吊灯如钟摆摇晃。
地下停尸房的冷气冻住了门轴，林昊呵出的白雾里漂浮着金色微粒。成排的冷冻柜印着陈氏集团标志，他拉开第三层抽屉的瞬间，防腐剂的味道混着记忆汹涌而来——七岁那年躲在停尸柜躲避母亲的夜晚，头顶的柜门也是这样渗着冷凝水。
女孩的声音从通风口传来，她正在啃食某具尸体的机械义肢。金属碎屑落地的脆响中，林昊看见冷冻柜内壁刻满抓痕，最深的沟壑里嵌着片带血的指甲——与他左手小指缺失的甲床完美契合。
“全家福拍摄现场？“他掀开保温箱罩子，里面蜷缩着个巴掌大的机械胚胎，心口嵌着枚金色蛇鳞。胚胎突然睁眼，瞳孔里射出全息投影——母亲正在给新生儿注射幽蓝液体，而保育箱标签上的婴儿照片，分明是他在孤儿院档案里的证件照。
“建议你先修修语法。“林昊扯断冷柜管线，液氮在地面铺出冰毯。他滑向控制台时故意露出后背破绽，在机械触须刺入肩胛的瞬间启动解冻程序。急速升温的停尸房里，实验体们的血肉与机械部件开始分离，齿轮卡死的声响如同垂死的哀鸣。
【蛇蜕重生】的幽光裹住全身时，林昊看见记忆最深处的画面：母亲将哭闹的他锁进停尸柜，隔着柜门哼唱变调的摇篮曲。那些童年以为的惩罚，原来都是抗体融合实验的环节。
街角早餐摊的油锅腾起烟火，穿病号服的孩童们正在争抢糖糕。林昊咬开豆浆封口时，发现杯底印着陈氏集团的新LOGO——衔尾蛇咬住的尾尖多出个婴儿轮廓。他弹飞塑料盖，那点白色落在环卫工的扫帚旁，被晨风卷着掠过医院废墟，最终停在那台仍微微摇晃的保温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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