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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先用被子将就一下了。
身子骨本来就弱,还不好好看顾自己,只会让人操心,庄怀砚心里腹诽,给他整理被子垫脚的时候不忘剜了他一眼。
庄承志浑然不觉,也不管什么男女大防,小心翼翼地给她敷上药膏,怕她疼还会轻轻吹一吹:“我的事算什么,妹妹就是兄长的第一等大事。”
“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昨日还敢往茅厕里跳,你是真不要命。”庄怀砚面无表情,似乎感受不到膝盖上的疼痛,言语虽是指责之意,但语气却是关心的。
她昨日是把那一群国子监的学生给打进了茅厕里,但并未动她这个体弱多病的兄长。
兄长掉进去都是他自己主动跳的。
“我跳了他们就没理由再找妹妹的麻烦了。”庄承志得意一笑,并不觉得跳茅厕有什么上不来台面的,“妹妹放心,我掉下去的时候拉苗家的那位小公爷垫了一把,脏污疼痛都是他受着的,我没什么事,再说了,昨日就算妹妹不出手,我也会把他们都踹进茅厕里去的,话说得忒难听,该打,妹妹下手轻了,改日我再补上两脚。”
此刻若是郑清容在场,定要赞一句不愧是兄妹,打架方式都如出一辙。
庄怀砚没再接话,视线落到他左脸上的掌印。
父亲那一耳光用了十足的力道,掌印已经由先前的红肿转为了青紫,她挨上这么一掌估计都有些吃不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被打后还笑得出来的,哪怕现在和她说话都是带着笑意轻松恣意的,完全看不出方才被打了一耳光。
庄承志给她敷完了药,抬头撞上她的目光,咦了一声:“我怎么觉得妹妹脸上的伤比我的重一些,这样,你给兄长补上一巴掌,这样我们就一样了。”
说着,他当真抓起庄怀砚的手往自己脸上凑,想要补上一耳光。
“幼稚。”庄怀砚抽回自己的手。
她当然知道他是在逗她开心,他都没用镜子看过自己脸上的情况,就算是以瞳为镜也看不分明,怎么可能知道深浅。
不过是在用他的方式让她笑一笑罢了。
只是现在她笑不出来。
庄承志给她把散落的青丝别到耳后,笑道:“妹妹不生气了好不好,父亲的话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别放在心上,父亲给不了妹妹的,兄长给,现在妹妹可以向兄长许愿,不管什么兄长都给你实现。”
明知道他是在把自己当三岁小孩哄,但庄怀砚沉默半晌还是开了口:“我不要多的,我只要男儿拥有的平等权力。”
“嗯,从今往后,兄长的就是妹妹的,妹妹的还是妹妹的。”庄承志接得也快,几乎是不打腹稿就说了出来,态度也很是诚恳,半点不像是作假。
“我不要嫁人,不要成为男人的附属品,不要在后宅里蹉跎一生。”庄怀砚一连说了三个不要。
庄承志一一应下:“那便不嫁,妹妹不想的事就不做,这世上没有人能配得上妹妹。”
许是开了话茬,庄怀砚想了想,话锋一转又道:“我不想做妹妹,我要当老大。”
都是同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她不过是晚了他一些时辰,便成了妹妹,这理她找谁说去。
庄承志顿了顿,似乎是没想到庄怀砚会突然提出这样的“愿望”。
没忍住笑了笑,随后对上她的视线,真诚地唤了一声:“姐姐。”
喊的时候眼睛还亮闪闪的,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庄怀砚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他真喊,一时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庄承志,你是越发没脸没皮了,你这个兄长是怎么当的?”
庄承志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其实不光是妹妹不喜欢这个名字,我也不喜欢这个名字。”
名字寄寓太好往往会成为诅咒,就像他一样。
想到这里,庄承志笑笑:“以后我就不叫这个了,我看那群同窗给我取的‘弱虚’二字念来就不错,就是意思不太好,我呢就改个字,叫‘若虚’,虚怀若谷的‘若虚’,往后我就叫庄若虚,不叫庄承志了好不好?”
庄怀砚没想到先前和父亲对呛的那些话被他听了去,还让他记到了心里,现在用最为温柔有效的方法告诉她,他不叫承志了。
“弱虚”二字原是那些纨绔子给她兄长取的诨号,平日里都不叫兄长的名或字,而是“弱虚世子弱虚世子”的喊,借以调侃他身子差不成事。
没想到他还挺乐意接受。
“兄长,你不必这样的……”庄怀砚低下头,骄傲如她,先前被庄鸿罚跪被掌掴她都没有把头颅垂下,但现在因为兄长的一席话便把自己的傲气都尽数收敛干净。
庄承志,不,现在是庄若虚了,庄若虚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道:“妹妹不必感到内疚、不安或者别的什么,除了母亲,这个世上就只有妹妹与我最亲了,兄长无能,无法护你安然,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开心,这是兄长心甘情愿的,也是兄长毕生要守护的。”
“好端端地说这些,也不嫌肉麻。”庄怀砚斜了他一眼,破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