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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来自祭台。
一颗安详笑着的头颅闯入韩林溪的视野。
刚才韩林溪听到的，正是美妇人人头落地的声音。
怎么回事？
韩林溪下意识地扫视四周。
副本没塌，美妇人不是污染源。
就在美妇人死后，她的人类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化成一只断掉头颅的狐狸。
狐狸的皮毛原是雪白的，此时却被美妇人的血染红，凄美的血珠勾出花。
美妇人真死了，商王捧起她的头颅，郑重地摆放在祭台正中央。
韩林溪不敢置信。
“妖妇，当诛。”
“乱我军心者，当诛。”
“红颜祸水者，当诛。”
“蛊惑人心者，当诛。”
商王沉声列出美妇人的所有罪证。
话毕，他霍然起身，眺望远处的墙头。
墙头挂着大商字样的战旗，旗帜迎风而晃，嫣红得像是映入了祭台祭品的血。
“大商第六世君王显，上告神明，敬求战事诸顺，天佑大商。”
“传令，今夜夜袭叛军军营！”
“战！”守卫的士兵鬼高呼。
“战！”
“战！”
群鬼高呼。
天色难看至极。
沉重的乌云一叠叠压上来，死寂得像人祭惨死前的哭嚎。浓到发臭发腥的陈血气味扩散在整片空气里，这座祭台高大肃穆，血色锈迹流过青铜器的外壁，混着数不清的祭品的血，留下蜿蜒的水痕。韩林溪的心神却全落在头顶这片天空上。
她想到商王后背如诅咒般的玄鸟图案，总觉得他并非污染源。难不成污染源不在此处？
她在思考商王方才提到的“战事”。
美妇人已死，但是商王的话又指明了下一条新的线索。
她得跟去战场看看。
正当她想跟着士兵鬼离开时，她错愕地发现，祭台内的所有鬼全部消失了。
它们的身影变得透明，像黑雾一样瞬间散开，毫无存在过的痕迹。
那她要如何去战场？
韩林溪回忆自己来祭台的方法，心道。
祭台同样没有光亮，同样没有日月。
这里会不会和圈舍一样，需要她从上空离开？离开之后才能去战场？
这片天空，依然会是假象吗？
韩林溪陷入沉思，她重新梳理一遍这些天收集的所有线索。
她记得自己一开始进入考场副本，也就是南城一中原定的考试区域，是一处污染程度很低的陪葬墓。
之后，她被打墙鬼带到了污染程度为50%的区域后，遇到了南城二中的人，得知南城二中的考场设置在这儿。而更巧合的是，她还发现副本给南城二中考生发的身份，和给南城一中的一样，她们都是盗墓贼。
明明两所学校的考生分别降落在副本的不同区域，一个是陪葬墓内，一个是关押祭品的圈舍，但是她们都有着同一个身份。
盗墓贼。
可是，她们盗的又是哪块墓？
她在离开圈舍前，已经把方圆百里都探过一遍，圈舍内没有墓地。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圈舍本身就身处墓穴当中。
当她亲眼看到圈舍在一处巨棺内时，她验证了这一猜想。
因为身处巨棺当中，所以抬头不见日月。
她觉得自己快要抓住真相了。
现下天空依旧昏暗，出现在这座祭台的种种提示均是指向同一条线索——她当前所在的地方，“天空”依旧有问题。
说明她还在棺内。
盗墓盗墓，她这个盗墓贼盗的正是这座墓！
她想到圈舍外发现的数百具尸体，有新的猜测。
她想到了，那处埋葬数百具尸体的深坑不是为了祭祀，而是殉葬用的。
联邦版高三历史必修里有这么一条知识点：大商王朝素有人殉的传统，他们会在墓底中央墓主腰部下的位置挖出一个坑，坑内殉人、殉牲畜。
再结合她从圈舍上空离开，能来到副本污染100%的核心区域来看，她有理由相信圈舍所处的整个地界，由一个超大规模的殉葬坑演化而来。
因为她在坑中，所以上方是唯一的出口。
现在她已经从坑里爬出来了，却在公鸡人的阻挠下，不得已再度落入棺内。
不过，巨人鬼不是移开了一块棺盖吗？为什么“天空”还是有问题？
等等，大商王族下葬礼制是一棺一椁，内棺外椁，也就是说，充作“天空”的盖板不止一个！
若把巨大的铜棺当做外层的椁，那么岂不是表明她正呆在装有墓主人尸身的内棺里？
她捋清楚了。污染区域为10%的是陪葬墓，而污染50%的则是外椁，那她目前所在的100%污染区域就是内棺。
南城一中和南城二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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