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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正臣含笑不语。
陈有才亲自搬出了一箱颗粒火药，与顾正臣等人至专门设置的测试场。
刘基斟满酒，举杯道：“为陛下英明决策，饮个痛快！”
不过现在就很难说了。
刘基心情大好，连连夹菜：“说说吧，你这拼音从何处来，这法子不像是一个人的独创。”
顾正臣举杯，说着客套话一饮而尽，然后起身倒酒：“罢停中都对万民利，对天下利，是好事，只是——”
“哦？”
顾正臣理解刘基此时复杂的情绪，当年他极力主张，反对营造中都，力劝朱元璋放弃迁都凤阳，可都没有奏效，这中都营造五年，耗费的财力、物力、人力无数。
眼下只是测试颗粒火药的威力，与什么类型的火铳关系不大。
窦樵自告奋勇，充当了火铳测试手。
事实上，四月初，远火局已经完全掌握了使用酒精制造颗粒火药的技术，但因为制造工序上复杂，还需要借助各类工具，加上工序与工序之间没有形成对接，效率极慢，被顾正臣勒令调整工序，重新安排作业方式。
这一次营造金陵皇宫，主要营造与改建的并非是后宫与东宫，而是奉天门两侧，在奉天门西侧，增建一座建筑，名为武英殿，东侧增加一座建筑，名为文华殿，另外增设午门左右两阙，与此同时，金陵内城墙、外城墙都在加固、加厚、加高……
顾正臣微微点头：“论地理位置，诸多条件，凤阳都不是国都上上之选。陛下能做出如此决断，也是出于长远考虑。至于这些年的浪费，就让它过去吧。”
听着顾正臣的评价，底火司的匠人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本紧张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
要知道帝王无错，有错也不能认错，所以，解决对的人，也是弥补过错的一种选择。
每日虽是忙碌，但顾正臣却感觉过得很是充实。
罢停中都，郁闷与烦恼的朱元璋难免会动刀子，那些“压镇”的匠人是
刘基看着停顿下来的顾正臣，很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
因为田地收成还有一段时日，收拾田地也不需要那么多人手，织造、裁缝、匠作三大院再次满员运作，与此同时，豆油作坊也开始兴建起来，沤肥也开始大量制造出来，准备夏收之后肥田。
惊天动地的大事件，竟以一种诡异的平静，就这么淡化下去。
很显然，顾正臣保持着谨慎行事的风格，哪怕是在知县宅，在自家房中，他也没有多嘴嚼舌，说一些容易落人把柄的话。
顾正臣身兼数职，上午处理文书账册，下午审案判案，傍晚去句容学院，休沐时还得去乡下走走看看，抽时间还需要去句容卫。
若当初老朱听劝，这些钱粮人完全可以投入到水利、农桑、卫所之中，哪怕是拿给官员发俸禄，也能够官员好好搓几月，现在好了，全打水漂了！
刘基收回思绪，一杯酒入喉：“于大明而言，这是一桩好事。”
眼下的火铳，依旧是传统的铁棍子火铳，与顾正臣打虎时使用过的火铳没什么区别。
赵海楼、王良、秦松等人都跑了过来观看。
陶成道亲自参观了匠学院，了解到了流水线作业的方式，回到远火局之后，便重新设计了颗粒火药的制备完整流程，不断试运作，试调整。
不错！
豆油出现于宋时，并非主要食用油，菜籽油、芝麻油、猪油等才是，不过制造工艺还是留了下来，顾正臣也不指望豆油能赚多少钱财，豆油渣滓、豆饼等才是肥田的好东西。
什么玩意，陛下都下了旨意，人都遣散了，淮西勋贵都闭嘴了，你们还嚷嚷啥，非要陛下弄死几个人你们才心安？
金陵安稳，句容也安稳。
制造司的火铳改良还没有完成，沈名二、徐阿柱等人已经清楚了火铳改造的方向，火石应用也在考虑之中，只不过一时半会还做不成。
窦樵看着眼前的颗粒火药，很是疑惑。
得罪不起。
窦樵装填好颗粒火药，抓起一把碎石子就倒入火铳管中，端起火铳，瞄准了三十步开外的靶子。
靶子制为长方形，长六尺，高四尺，外罩一层皮甲。
顾正臣拍了拍窦樵的肩膀，指了指远处：“打五十步外的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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