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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的俸,皇城使也别当了。宗亮让他们喝酒就喝酒,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不知道当值的时候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吗!”张茂哲听得胆战心惊,但也不敢出言求情。官家摆明了是要杀鸡儆猴,用这些家伙给下边打样。
太子殿下就是不容轻慢的重中之重。不管太子殿下是走到哪亮了身份,都给接待好了。
至于皇城司这些家伙会不会心生怨怼,那也简单,他们是给太子殿下背的锅。
若是太子殿下能平安回来,依太子殿下的脾性自然是加恩宽赦,若是出了岔子,如此处罚已是天大恩典。
作为目前行政核心的赵昕离开东京城的消息自然是瞒不过人,不到一天的功夫,消息就跟长了腿似的传到了闭门谢客,专心养病的范仲淹耳朵里。范纯祐重重责罚了把消息传到了父亲耳中的仆人,这才忐忑不安地去看父亲的脸色。
以时下的物资条件,打仗,尤其是打大仗,是很难难瞒得过人的。早在一年前范仲淹就通过京中西北马匹售价的异常上浮判断出将有战事。因为将有战事,所以走私入京的马匹不及以往多了。而自感身体不行的他也将形成判断的依据和理由仔细地告诉了长子。可以说范纯佑比枢密院更早感知到战争,也更加清楚父亲的担忧。所以他一直瞒着哄着,试图让父亲不要那么耗损心力,怎料家中还是有嘴巴大的。
这下好,父亲操心心的又多出一个太子殿下。确切来说,父亲更为操心的是太子殿下。
因为他知道在父亲眼中,太子殿下是不世出的圣君,能辅佐太子殿下是为人臣的幸运。
只要太子殿下年寿长点,一直保持当下的清醒,那西夏就是一盘迟早要进肚子的菜。
可太子殿下偏偏在此时先斩后奏去了西北。诶,他眼睛没花吧,父亲居然在笑?
范纯祐茫然地眨眨眼,又确定了一遍,他没看错,父亲是真的在笑!范仲淹不仅在笑,而且还笑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他家里也不容易,为父无事。不过几句话而言,莫要罚他了。”这是在说那个乱传话的仆人。
范纯祐事父至孝,哪怕心中不解,也是老老实实点头应是。怎料又听范仲淹道:“药是不是已经凉了?快端来我喝。”这下范纯祐想抬头望天,想看看今日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父亲素来要强,不是个喜欢喝药的人。
直到范仲淹再度招了招手,他才吸了吸鼻子端着药碗半坐在了床边。范仲淹见状呵呵笑道:“都多大了还做此稚子情态?为父记得你小时候可不这样。”
范纯祐搅动着药液散热,抽着鼻子没说话。范仲淹便自顾自说道:“是不是想问为父今日为何这么高兴?”范纯祐犹豫半响,老实点头。
“为父身体不行啦,你是长子长兄,今后朝堂上也好,家里也好,都要靠你撑起来。"范仲淹拍拍薄被,语气寂寥。一番话慌得范纯祐连忙舍了药碗跪在地上,急切道:“爹爹,不可说此丧气之言啊。”
换做平时,范仲淹会把儿子扶起来,再循循告诫教导他,但他今日任由长子跪在地上,继续说道:“自家事自家知,世上未有长生不死之人。“况且为父活到这个年岁,不仅位极人臣,膝下又有你们这些好孩子,已是知足。
“若是再能见到夏贼成擒,复收甘凉,此生便再无遗憾,可含笑九泉矣。”“爹爹?"范纯祐眨巴着眼睛,不太明白话题怎么突然就跳到夏贼那去了。范仲淹也不恼,继续说道:“因为殿下去了西北,所以此战稳妥了。“你前些时日不是问,为父在愁什么吗?今日便一并告诉你,为父一直愁的便是这西北之战的主帅人选。
“为防五代旧事,本朝素来以文制武。为父身体不争气,所以朝中文臣,目前仅韩稚圭一人可勉强担此重任,可他的才干也不过将一路兵马,多了必定生乱。
“夏贼在甘凉盘踞百年,虽失不少州府,但你需记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所以想要灭夏,至少要左、中、右三路兵马齐头并进,互相配合牵制。“为父知道你想说狄汉臣,他的确有统筹三路兵马的帅才,可坏就坏在他出身太低,时间又太短。
“平交州尚且罢了,军中都是讲武军校的学生,他靠着在西北立下的赫赫军功勉强能压得住。
“可在西军,他就是一个后起之秀。麟州杨家、府州折家,延州种家、乃至于鄜州的张家,哪个不比他底子厚,说话声比他响亮。“就是你还随为父在西军,若遇与汉臣(狄青)意见相左之事,会听他的吗?
范纯祐本欲张口辩驳,但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所以他当不了主帅。“范仲淹淡定地下了结论。然后继续说道:“对夏之战若想胜,必须要有一个有本事,至不济要能压住所有人贯彻命令的统帅。
“天下没有比太子殿下更适合的人了,想来殿下也是看清了这一点,才私自离京前往西北。”
看着儿子低头在那思考,范仲淹干脆自己端起药碗喝了起来,甚至可能是今日心情好的缘故,他觉得药都没那么苦了。太祖皇帝以兵变起家,又以富贵释兵权,把皇室打造成了最大的军头来确保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