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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双方又就一些细节谈判,时而和自家人凑在一起低声商讨,时而两拨人对喷吐沫横飞,激烈时甚至要动其手来,这一谈便是一个多时辰,方才落幕,此时常宇已是口干舌燥,起身走到河边捧水自饮,李自成随后也走了过来在河边洗了把脸然后蹲着看着河面忍不住叹口气。
“意难平终将和解,万事终将如初”常宇看着他淡淡一笑,李自成一怔随后苦笑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本督上位之后杀你是唯一的心愿”常宇突然道:“可现在本督一点儿都不想杀你了”李自成听了笑了笑:“那是因为我现在能为你所用了,且还有利用的价值,但即便如此,想必京里头那位依然杀我之心不死吧”。
常宇不否认。
“常公公,以你之见,我逃到掉这死局么?”李自成正色问道,常宇四下看了一眼,吴三桂和李过两拨人都是十步之外的河边或洗脸或饮水或怒目而视或远望出神。
“生死皆有命,只是这命运如何谁也说不清楚,本督连自己的命都把不住,何况别人的”常宇苦笑:“说不定,本督死在你前头呢”。
李自成蹙眉:“何来此说?”
“历朝历代,兔死狗烹为常事,皇帝杀功臣何曾手软过,有何说不得”常宇望着对岸中条山脉:“帝王之心谁敢说就摸透了,或许将来本督功高震主被杀了,而你却以战功封王,这将来事谁人说的准呢,本督虽为太监不似将臣为皇帝所疑,但历来权监有几个好下场的,你看前朝魏忠贤”。
李自成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太监陌生的很,和往常印象天壤之别,竟然还和自己掏心窝子了:“魏忠贤对先帝尽忠,终先帝一朝都坐的稳当的,杀他的可是崇祯帝啊,一朝天子一朝臣嘛,常公公对崇祯帝尽忠得其宠信,岂会轻易被屠?”
常宇笑了:“还是那句话,将来的事谁知道呢”。
两人便都不说话了,望着远处山脉沉默久久。
“其实你选择归顺是正确之举,既保了性命也保了基业还能正儿八经的洗白光宗耀祖的封了爵,常宇突然扭头看着李自成,不然最多两三年间,本督必屠了你”。
其实在原本的历史上,李自成这个时候已兵败身亡,常宇根本没机会再和他厮杀两三年,只不过历史轨迹发生了改变,清军没入关,他兵败的事自然也不会发生了。
李自成笑了:“征伐十余年,狼狈逃命已是习以为常,可当年剿杀为的朝廷文武将门死的死老的老,而我还是活蹦乱跳,你当真自信两三年间便能打败我?”
常宇摇摇头:“本督说的不只是打败你,是屠了你!”
李自成心里一寒,半响说了句:“你当真自信的很,当年洪承畴,孙传庭等也是这般自信”
“自信源自实力,别人做不到不代表我常宇做不到!”常宇身上散发一股超强气势,那不是杀意而是自信!
这股自信将李自成压的喘不过来气。
“打我需要两三年时间,打张献忠呢”过了一会李自成问道。
常宇轻摇头:“尚未和他正式交手,这个要打过才知道”说着看向李自成:“你刚才问本督保命法子,其实何必要问,你我心里都通透着,为了不失信天下朝廷貌似还没杀过降将,除了那种反复无常的”。
李自成笑了:“又或我这种罪恶滔天的,不过只要还有用,只要兔子没死光,狗就不会被杀”。
李自成嘿了一声扭头看向远处:“刘宗敏,你怎么看?”
“他是我结拜兄弟”李自成淡淡说道。
“所以呢?”常宇挑眉。
“京里那位的意思?”李自成眯着眼。
“你的意思呢?”常宇似笑非笑。
李自成陷入沉默。
黄昏之际,两拨人散去。
快马直奔京城。
亚武山军营,常宇眉头紧皱手握茶杯举放不定,旁边的李岩和李慕仙望着夜空表情凝重。
“皇上想杀李自成却不得,但刘宗敏必须死”散场回来的路上,常宇曾给李岩轻声说了这么句话,但李岩却觉得杀刘宗敏必会引起兵乱,毕竟这厮在贼军里势力庞大。
刘宗敏本就不赞同归顺,结果这边刚谈妥,他就死了,那还了得,不乱才怪。
常宇觉得乱了更好,正好削弱李自成的势力,反正乱的是他们内部。
可李岩却觉得,这个时候他们内部大乱,对整个局势未必就是好事可能引发一系列动乱,甚至有可能会坏了和谈大局,不是说不可杀刘宗敏,现在不能杀,要从长计议,最好是先稳住他们朝廷所用,然后徐徐图之。
但李自成也想杀刘宗敏,常宇告诉李岩,一来刘宗敏不服管太嚣张跋扈且势力大严重威胁李自成的权利,二来刘宗敏并不想归顺,他更倾向于自立为王,所以刘张矛盾已激化到了爆发边缘,这时候李自成若不能快刀斩乱麻,耽搁久了,便失去动手的机会,不说能被刘宗敏反杀,但极大可能会让刘宗敏抽离而去。
不杀这个祸害心不甘,杀了可能乱局。